就是黏定你_战靖【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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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拍醒的明子乔回过神来,看见三师兄对他切声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低了目光:「阿孟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还在在意昨晚的事啊?」阿孟下巴朝更里边一扬,嘴里吸著珍珠,将饮料杯吸出不小的声响。
「……没有。」明子乔摇摇头,脸上的表qíng力持平静,「小运哥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我连基础都没有打好,就想过来跟大家一起刻,想一步登天,是我不自量力。」
「矮油,眼眶都红了,还说不在意?」因为跟师傅关系最亲近,小师弟的出身有多好,师兄弟里他最清楚,「你把师仔的吩咐都做好就对了,不要去管张广运说什麽,知道吗?」
明子乔低不可闻的嗯了声。
「师仔这次要你跟著我看我刻,就是知道你的qíng况,你别难过了。」
「……谢谢阿孟哥。」阿孟哥是这里除了师傅以外,唯一对他友善相待的,明子乔是真的感激他。
跟明瑞冷战这一个多月来,明子乔在学校的人缘明显变好了,虽然杨斯捷还是偶尔被jī冠头骚扰,不过,也没再发生被不良仔压著打的qíng事。
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还真是放诸四海皆准。
明子乔雕刻才正式入门不久,现阶段应该还要继续熟悉简单的小项物件雕刻,可他只为了跟明瑞赌一口气,过份躁进的打了通电话要求跟进师傅的工作行程,来与师兄弟们同宿之时,又处处表现出对简陋的卫生环境诸多的不适应,明家贵气的小少爷就因心qíng低落总是黯脸沉默,又不懂得要常常主动订吃食拜拜码头,晚上大家聊天打屁他却只顾著躺在被子里想心事,所以新来乍到的小师弟,无法避免的引起了以能力好但心眼小的二师兄为首这派师兄弟们的反感。
「好啦,别再想了,你不是下午六点的火车吗?」将空杯子塞进明子乔的手里,又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实在很喜欢这个粉嫩文静的小师弟,真不知道为什麽二师兄要带头排挤他,「去丢,丢完回来我看看能不能在你要回家以前,雕好张果老跟蓝采和。」
「……好。」在阿孟重新爬上梯子的同时,明子乔拿著空杯走向陈列著垃圾桶的角落,却被半途叫住。
「明子乔,你过来。阿盛说他的电动刮胡刀不见了,是不是你顺手牵羊了?」搞排挤,栽赃嫁祸是最常见的手段。
於是,当张广运响亮的挥了明子乔一巴掌,大声骂他嘴硬说谎的时候,站在梯上的孙孟吉顾不得自己双脚离地超过一公尺,将手上的工具放回裙兜便一跃而下,飞快的赶过来握住又想打人的那只手腕!
「喂,无缘无故,你gān嘛打阿乔?!」人虽不高但块头挺壮的孙孟吉力气是出了名的大,轻松一甩就把张广运给甩退两步。
他的父亲跟叶师傅是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从事建筑业的孙爸爸看见小儿子喜欢拿废木头雕来刻去,便让他小学就拜师在叶师傅门下,所以孙孟吉尽管年龄不大,在这辈的师兄弟中却能排第三,仅次於第二的范良岳,大师兄又已经出师,是以三师兄说起话来,也有一定的份量。
「他早上接在阿盛後面刷牙,阿盛的刮胡刀一定是他黑走了!」张广运跟二师兄范良岳jiāoqíng最好,在排挤明子乔的这件事qíng上,也是最出力的。
「你有证据吗?」嫩豆腐果然不禁打啊,孙孟吉瞄了眼明子乔挨打的右脸,给张广运的脸色跟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他将刮胡刀藏起来了,要证据就要叫他拿出来!」这种从客观角度看来会笑死的话,偏偏有偏见的人说起来,就是能这麽理直气壮。
「阿盛呢?叫他过来。」孙孟吉本来不想管太多的,可是明子乔每个连假跟过来大夥儿工作的地点住,都要被冷言冷语欺负一番,现在连巴掌都打上了,已不是他能继续沉默,期待明子乔能逐渐融入的正常状况了。
「阿孟,你别多管閒事。」张广运排第四,年纪又比孙孟吉大好几岁,所以跟阿孟说话,有时也会不客气,「他才来多久,你又不了解他,gān嘛替他出头?」
「我是中立派,不会特别掩盖谁。」孙孟吉走到天井居中,鼓起胸膛朝里面犹如打雷的狮吼出声,「蔡民盛!!!」
「谁?」里头也应出一声。
「我阿孟,你出来一下!」
「喔。」随著这声喔,人已经出现在天井,「阿孟哥,你找我?」
蔡民盛比孙孟吉大一岁,可是排行只大於明子乔,所以不敢直接叫三师兄的名字。
「阿运说,你的刮胡刀掉了?」
「黑啊。」答话的青年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瞪了明子乔一眼。
这一眼,让明子乔早上在浴室被他用肘子暗顶一大下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东西掉了,你不自己找自己问,还要你四师兄替你到处诬赖人?」
「阿孟!」张广运不高兴了,中立派的孙孟吉gān嘛参一脚进来啊,有够烦。
「没有没有,阿运哥对谁都这麽热心,阿孟哥不要误会!」蔡民盛赶忙打圆场,他也跟张广运一样觉得郁闷,深怕这次没能讨好二师兄跟四师兄,还平白惹恼了师傅最疼爱的三师兄。
「你那个刮胡刀,平常时都放在哪?」
孙孟吉也看见明子乔被瞪得一缩的模样了,他不知道明子乔畏缩的缘故,所以心里本来倾斜向明子乔的天平,有了松动。
可是,阿盛的刮胡刀他看过,小师弟出身富裕人家,有可能去偷一个老旧的电动刮胡刀吗?想到这里,孙孟吉的天平又倾了。
「脸盆里啊。」跟所有师兄弟一样,阿盛的盥洗用具都放平时搁在上下铺chuáng底的自己洗脸盆里面。
「你有没有回头去仔细的找找看?」
「有。」三师兄的态度真不妙,蔡民盛回话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了。

  (13鲜币)055[侄攻叔受,年上]心疼

  055
若有其他选择,明子乔也不想传这封简讯,除非他甘冒被爹地拎回美国的风险,否则他就不能迟归未报,将把柄落进恨不得将他装入DHL最大号的纸箱里空投回LA的明瑞手里。
「阿乔,我知道最後变成这样,你一定还是很不慡的。可是喔,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故意的啊,所以捏,嗯,你就那个,呃,再忍耐一次好了啦,说不定这次过後,他们的态度就会变好了,哦?」
错过了原订的复兴号,孙孟吉没让明子乔làng费时间到老庙附近的站牌等公车去火车站,跟师傅借了摩托车,他亲自骑车载著小师弟去赶火车。可是这个地方车站算小站,只比招呼站的地位高些而已,晚间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只剩区间车停靠,明子乔只得先买票坐到彰化总站,再转其他车种或是公车、野jī车、计程车回家。
从围篱的漏dòng钻进站,孙孟吉陪小师弟站在月台上边吸著冰凉的菁茶,边看著身旁垂低双眼凝视手机萤幕,大拇指正飞快输入英文的明子乔,有些出神的盯住那张闷闷不乐的清秀脸庞,眼珠转都不转。
想到小师弟下午平白无故被冤枉的过程,孙孟吉清楚挨了巴掌又受了冷语的明子乔现在心里肯定还是委屈难受的,可是能怎麽办呢,他的个xing大喇喇又粗糙,没姊妹也没jiāo过女朋友,连好好安慰人都不知从何安慰起,jīng致的小师弟别说样貌,就连个xing都像文静端庄的女孩子,搞得孙孟吉除了搔头,就是抓腮,想不出该怎麽画唬烂,才能让小师弟舒眉宽心。
将讯息发出的大男孩抬起视线,翘起唇角对著三师兄轻轻摇头,「我相信真的是杰哥看见顺手收了,只是放错袋子,引起误会。毕竟我跟阿盛哥就睡两隔壁,错了也是正常,阿孟哥也别再多想了,事qíng澄清了也就好了,我……我不介意的。」
他很想挤出一抹笑配合最後一句,可是做不到。
阿盛的刮胡刀失窃事件,在四师兄发现东西就在明子乔旅行袋里之时眼看就要不可收拾,还好有阿孟扬言要请师傅报警调查的qiáng力介入,最後由五师兄王英杰出面顶罪,这才化解了明子乔的危机。
五师兄王英杰是个内向沉默的独行侠,平时也没看见他跟谁走得最近,会冲出来抓住要去请师傅过来的阿孟哥主动担下一切,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你真的不要你家里的人去彰化站接你吗?」看见明子乔将手机放进牛仔裤的後袋里,孙孟吉抬起左腕又瞄一回表,「你到彰化可能会超过十一点半,再自己转车等车的话,太晚了……」
你看起来这麽文弱可欺,我担心会出事啊,孙孟吉不想乌鸦嘴,可是他的未竟之言透过在明子乔周身溜圈的眼神,将意思传达给并不迟钝的小师弟。
「阿孟哥,不会的,我的手机有卫星定位,有事我会报警。」虽然没有真正执行过,从小到大双父跟哥哥们倒是常常提问他。到了台湾,爹地更是在电话里三不五时的再三确认过他懂得怎样在这个国家利用这个功能自保。
「那个有用吗?」要是遇到心狠手辣的,等警察来救你的那段空档都足够让你死十次了,孙孟吉清了清喉咙,仍旧没将忧虑讲出口。
「很晚了,阿孟哥先回去睡了吧,我自己等就行。」明子乔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心灰意懒的他现在正对自己自bào自弃,心想人在落衰的时候总是接二连三的倒楣,今晚要是真遇到了扒手窃财或qiáng盗剪径,他也不觉意外。
「还没十点睡什麽睡?又不是没睡过。」孙孟吉切了声,他是很想去揉明子乔的头啦,不过又怕明子乔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子对待,最後想想还是算了,继续站在月台上陪明子乔等车。
台湾的铁路系统,几分钟半小时的误点算是家常便饭,西部gān线的区间车更是如此。当孙孟吉望著载有小师弟的尾截车厢的尾巴小红灯,跳下月台踩过铁轨快步走出火车站的时候,这时已是夜里接近十点二十分,所以,当途中还jiāo会列车两次的区间车缓缓开进彰化站,时间都星期一的凌晨了。
「明子乔,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区间车还没抵达彰化县境,明瑞的电话就来了,口气冷硬不耐,彷佛下一秒即将随之而来的,就是破口大骂。
「……快、快到了。」明子乔将对折又对折,擦得八分湿的面纸扔进前方椅背的垃圾袋里,他已经藉著外套的掩护,默默哭掉两包十抽装的袖珍面纸了。
「快到了是到哪里?」明瑞听见电联车特有的车门开启声响,知道就算再过半小时,人也还赶不回离火车站有三四十分钟车程的家里,「不是还在火车上吗?你所谓的快到了,是以小时还是以天算的?!」
自明子乔找去叶师傅工作的地点外宿,就一次比一次还要晚归,没见人进门也怕人出事,不敢迳自先入睡的明瑞,也只能跟著一次比一次还要迟眠。像今晚,竟然十二点多了还在火车上,明瑞积累多时的火气再也压不住,这回他可是再也不想忍了!
「……我说过了,不需要你等门,你别管我几点到家,反正,我一定会回去,明天也一定会去上课。」好qiáng的明子乔不想让明瑞听出他现在的qíng绪,可黏糊糊的甕鼻声,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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