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看到他非常不适的样子,有些局促起来。
聂恩西皱着眉头全喝下去了。由于干渴,这水喝了两口他居然习惯了起来,还能从里面尝到一点甘甜的味道。
聂恩西擦了擦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聂西,双耳聂,东西南北的西。”
安全起见,他还是没说真名。
“周雨,下雨的雨。”
“那我就叫你雨哥吧?”
周雨眼里划过一丝笑意,那双桃花眼微弯的样子竟格外的好看,点了点头。
“雨哥,这样吧,十万,你把我送回家,怎么样?”
周雨的表情迅速冷凝下来:“不要再提这种话了。”
说完他根本没给聂恩西反驳的机会,把碗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
他准备的一肚子话没有用武之地,连带这位帅哥去大城市发展的话都想出来了,此刻全都憋了回去,叫人难受。
聂恩西听见了落锁的声音,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烦躁的一拳捶在了床上,反而自己疼的不行,抱着吹了半天气。
令聂恩西意外的是,剩下的几天周雨根本没怎么理他。
早上聂恩西还没醒过来的时候早饭和午饭就摆在桌子上了——聂恩西发现早饭量格外的大,而且中午没人给他送饭,因此确定这是早午饭。
菜里的油应该是猪油,非常荤腥,而且早上做好的菜到中午就已经凉透了,聂恩西自然干不出来用开水泡菜吃的事情,冷菜泛着一股腥味,他觉得太恶心了,因此基本上没怎么动。
晚饭第一天是周雨给他送的,聂恩西刚开口说了两句给钱送他回家的事情,周雨冷冷的看他一眼,神色极不高兴,然后迅速的落锁离开了。
聂恩西极为懊恼,他在这屋子里折腾一天,什么办法都想了就是出不去,也不敢乱动周雨的东西,怕他生气。
他折腾完就坐在床上打腹稿,结果还没人听!
后来的几天,都是一个矮矮的黑黝黝的男生给他送饭,聂恩西尝试过与他交流,但对方根本听不懂普通话,一开口就是当地的方言,聂恩西一个字都听不懂。
聂恩西都快崩溃了,周雨这种行为就像把他当头猪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杀了放血,未知的恐惧感像悬在头顶的剑一样,让他随时随地提心吊胆。
一连几天聂恩西都没睡好,更别提山里蚊虫多,他每次睡觉都恨不得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还是被叮的难以入睡,不过这几天他算是彻底对被子上的味道免疫了。白天的时候聂恩西偶然会看到地上有一种长长的多足虫子爬过,一开始他尖叫着跳上床,后来也只是毛骨悚然的和虫子对峙,缩在床上看它爬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去,
看到虫子的当晚,聂恩西的噩梦除了被周雨分尸之外,多了一个情节:被虫子咬死。
他还会梦到自己窗明几净的小公寓,梦到自己的手机,梦到他偶尔只打一两次觉得无聊的游戏。还有那家做牛排一绝的法国餐厅,他想着旅游回去就看的画展。
他想他再也不会厌倦那种城市里高节奏的生活,踩着脚下凹凸不平的土地,看着屋内仿佛上个世纪一般的陈设,聂恩西几乎要怨恨自己了,为什么一时想不开,非要跑到这边缘的山沟沟里来旅游?公园里海边上哪里不能写生?他为什么非要往山上爬?
有些东西只有当失去了才会觉得珍惜,聂恩西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明白这个道理,但没想到还会有如此悔恨的时刻,他被困在这个房间里,渐渐明白比未知的恐惧更让人害怕的是孤独。
让聂恩西痛苦的还有排泄问题。床下放了一个带盖的便壶,是那个矮矮的男孩给他拿出来的,聂恩西当时脸都绿了,但当他憋得不行的时候,他还是屈服了。
第五天的时候,又是周雨给他送饭,聂恩西一见他进来,当场就从床上弹起来:“雨哥!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雨哥你放心我不会报警的,我发誓!”
周雨瞥了他一眼,放下东西就走了。
聂恩西真的要崩溃了,他又饿又累,连续几天都只是吃了点早饭,饿得只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整个人瘦了一圈。
他躺在床上,腹中由于饥饿一阵阵传来略微的疼痛之感,周围寂静的让他害怕。他看着屋顶上一根根排列整齐的木头,眼泪竟然不知不觉从眼眶里淌了出来。
他想,周雨下次来,他一定不再说离开的话了。
聂恩西做好了准备,周雨却没再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又是那个矮个男孩来送饭,聂恩西不断给他比划叫周雨来,男孩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敢跟他多说,放下东西就走了。
周雨万一一直不来怎么办?
这个假设让聂恩西越发的心慌,他几乎精神都有点不太正常,想着想着眼泪就吧嗒一声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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