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空去打摄像头,是因为没有守卫可打,无论是活人还是机器——门就是扇空门,除了门里的漆黑,什么都没有。
“长年累月没人过来,干脆就不弄看守了?”舒锐小声道。
“说不定上楼听戏去喽。”何振声抬步就走。
“停。”邓莫迟抬高声量,“你再走两步,就会死。”
何振声钉在原地,回头看他。
邓莫迟把手提袋放在地上,蹲下去翻找,“是激光门。”
“目前测得门框内横射的功率和辐射强度均高于市面大部分武器,”Lucy的马后炮倒是放得及时,“人过去也许会升华哦。”
陆汀关掉外放,把她按回耳麦,又弯腰帮邓莫迟照起手袋。电筒亮白的灯光下,一个黑色的仪器被拿了出来,应该是自制的,能看见外露的电路板和导线,压缩在一块,需要邓莫迟展开组装。陆汀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熟悉。
“电磁波发射器吗?”他问。
“对。”邓莫迟点了点头,又调试了一会儿,抱着仪器来到门前。陆汀拎起他的手袋紧跟其后,眼见着邓莫迟靠得比何振声还近了,几乎就要碰上,随后他把那仪器贴在金属门框上,就地放好。
拿出一部状似老古董的手机,他又在屏幕上划了几下,那扇门突然不再中空,变魔术似的,被纷杂光线填满,绚丽得就像阳光下的泡泡表面,也像一锅彩虹汤被翻搅。
“可以走了。”邓莫迟又把发射器收回原先的形状,塞进陆汀怀里的麂皮手袋,又提回自己手中,让他专心拿枪。
何振声率先进入,舒锐追着他,陆汀是跟邓莫迟并肩走进门里的。走过去,的确就像是走过空气,走过一道折叠的彩虹,什么感觉都没有。
“老大,你怎么做到的啊。”他还是不解。
“用一道正弦波搅乱射线相位,”邓莫迟尽量简明地解释道,“门框发出的就会变成普通的可见光。”
“太妙了吧!”舒锐回身感叹。
陆汀也是一脸崇拜,但他来不及表达,抓紧时间环顾起四周。仍然是漆黑一片,通过电筒的光柱,他看到这是一间空房,两侧的墙体实则都是自然形成的岩层,只有挡在前方的那一面有所不同——墙是金属大门,中间又是一道锁,不过这回它没躲在暗处,悬挂正中的扫描孔和指纹板表明,它需要验证。
“那是什么?”陆汀的手电筒指向头顶,许多玻璃管子嵌在那儿,管口少说也有几十个,密密麻麻地挤了一排,正朝下方。
“应该是机关……”舒锐皱眉道,“什么东西非要用玻璃,不怕碎吗,应该是酸溶液。”
然而只要想去验证,就必须站在门前,只要站在门前,就在管子下方,有中招的风险。
“我们是不是应该等看戏那位回来?”气氛有些凝重,何振声试图调节。
“根本没有看戏的,”舒锐抱起双臂,“这两道门就够了,要是这样都挡不住,上看守又会有用吗?”
陆汀则在脑中快速搜寻可能对得上号的人。地下密室,满是尘土的地面就像百年未曾有人踏足,一门之隔的地方必定藏着极为重大的秘密。有谁能调用这样的财力物力,又有谁有开启这一切的决定权……
箭头就像受磁极吸引一般,一齐指向他的父亲。
陆汀仍能听到歌剧的声音,甚至更清晰了,连女主角的唱腔都依稀可辨,在地下的阴寒和四人滞重的呼吸声中显得凄清,横生怪异。
好像唯有邓莫迟还保持着他的寻常心态,想了想,又在手提袋中翻找起来。这次他拿出的是两颗投影球,陆汀认得这款式,是可变温的那一种,也就是说,如果你投影一个人,触摸他的影子,就能碰到人的温度。
邓莫迟将其启动,让其漂浮,一直到门前,保持适宜的距离,正对扫描孔和指纹板的屏幕。
接着他示意其余三人和自己一同后退,退到彩虹门外,离那些玻璃管口足有十米,是酸溶液泼下来也无法喷溅到的距离。
“是上次,你复制的我爸的指纹和虹膜吗?”陆汀抓住邓莫迟的衣角。
“试试看吧。”邓莫迟也绷紧腰杆,黑眼仁用力盯住那个圆形的、紧合的机械锁。
指纹先投上热感板,再接着是两颗眼球,它们浮在空中,瞳孔背对陆汀,却还是让他感到些许的不寒而栗,投影固定大约三秒钟后,那枚锁动了。
它回缩了一下,两扇门板偏差的角度也嵌合,随后便是展开,一条通路出现在面前。
邓莫迟抹掉眼梢的汗,舒了口气。
“欢迎您,总统先生。”礼貌的男声传入耳朵,“是我的同类。”Lucy在耳麦中提醒。
陆汀领着一行人缓缓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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