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本借来的书,因为书籍上还贴着图书馆的条目,封面也是,扉页里夹着一张借书登记卡,乍看之下和一般的图书馆藏书毫无区别。如果齐誩自己的名字没有出现在那张登记卡上的话。
“奇怪……”他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用手指在卡片上划了一下,确实就是他的名字没错。而且他对这本书记忆犹新,“这本书我曾经借过,在省图书馆里。”
在他的名字后面盖着带有日期的钢戳。
清清楚楚标着七月。
那时候自己为了替科教频道搜集关于飞禽文化的资料,特地从图书馆里借来这本书,印象自然深刻。
“我知道,”沈雁轻轻别过眼睛,似乎有些不自在,“因为我是特意去借回来的。”
齐誩吃了一惊。
他最惊讶的地方并不是沈雁特意借了这本书,而是沈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借过:“你怎么会知道我借过这本书?”
沈雁没有立刻回答。
齐誩茫然地看着那张借书卡,心里诧异:难道沈雁只是碰巧看见借书卡上的名字?省图书馆藏书至少有几千万册,如此庞大的书籍数目,遇上这种巧合的可能性简直比中彩票还要低。
他去借书的那天,在场的确实只有他,图书管理员,还有……
啊。
记忆忽然之间鲜明起来,眼前仿佛浮现出当日那排书架,以及书架过道尽头的窗。
窗子投来的光刺目无比,把站在那里的人湮没过去,看不清轮廓。只记得一片微微的白,和那个人在白光中一动不动看着他的样子。
齐誩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睁大眼睛。
“是你……?”
“是我。”沈雁仍是低着眼,轻轻一声叹息,苦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不问归期了。”
第三十二章
齐誩刚刚入圈的时候,把他挖掘出来的策划九姑娘就曾经说,他的声音很有个人特色。即使放到同类型的公子音里,耳朵敏感度高的人仍然可以认出来。
声音的辨识度高,有好也有坏。
好的地方在于容易让听众记住,坏的地方在于,无论披什么马甲都会被识破。
所幸,齐誩的主役剧并不多,最热门、流传最广的《陷阱》用的还不是本音,所以熟悉他真正声线的人占少数。
“你说’谢谢‘的声音,和那天晚上对戏结束时一模一样。”沈雁似乎属于声音辨认力很高的类型。
两个小时的对戏过程,虽然听上去时间很短,可他们都是台词密度极大的主役角色,有时候一句台词甚至重复好几遍。作为对手戏CV通常都要全神贯注地听,根据对方的变化作出调整。一来一往,容易留下深刻印象。
而齐誩去图书馆那天距离他们对戏才过两日,自然印象更深。
不过,光凭一句谢谢就能辨认未免太厉害了。
“我才说两个字,你就认出来了?”齐誩还没有从惊讶情绪中抽离,眼睛都忘了眨。难怪那时候……他总觉得书架前的男人一直看着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
沈雁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在他身畔坐下。
“不,我虽然听着像,但不能确定。直到——”
“直到我出现在医院。”齐誩愣愣地接过他的话。
“是。”沈雁承认。
“奇怪,明明你也开口说话了,为什么我认不出来……”齐誩喃喃自语,忽然一怔,想起了什么似地盯住沈雁,“对了。因为你每次说话都戴着口罩,声音失真了。”
说到这里,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瞬间,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沈雁与他四目相接,抬起的手停了停,最后放回去的动作。
那时候明明以为他要取下口罩的。
“你是故意的?”齐誩前后一想,恍然大悟。原来那并不是他的错觉。
“抱歉……”沈雁沉沉叹一口气。
他的神色显出几分内疚,目光完全避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膝头上十指相握,那是一种相当生硬的坐姿。无论确定身份与否,当时齐誩于他而言还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存在,而且自己作为“沈雁”出现,不知道如何去提只有“雁北向”才合适参与的话题。
只是一场对戏,说不定齐誩根本不记得他。
况且,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将会有多少交集。
太多的不确定,不如不提,以陌生人的身份开始接触。
“别道歉,我只是有点吃惊,完全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齐誩微微一笑,把手放在他双手之上,安慰似地按了一下。感觉到沈雁的手在他的轻握下渐渐放松,不那么僵硬了,他才感慨万千地边笑边叹,“我只是想不到,你也一直在观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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