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层上来的小姑娘要去十二楼,她手里抱着东西不方便,沈拓便主动替她按下了12,老男人绅士得体笑靥如花,小姑娘面色泛红的怔了一会几乎看呆,等身边人轻轻拿胳膊肘碰她,她才如梦初醒的道谢。
“客气什么,来,到了。慢点走,不急。”
两层楼的距离,不过眨眼功夫,沈拓体贴备至的倾身替她拦住电梯门让她慢些走,打理过的额发随着他动作微斜去一侧,落在他浅笑开来的眼尾,小姑娘蓦地面上一红,差点脚下打滑。
十二点刚过,爱心午餐准时到位,沈拓坐去办公桌上扯过段以疆的领带跟他讨餐费,许是因为暗遭员工嫉妒,段以疆吻着吻着就耳根子发热,突然扭过头去连着打了五个喷嚏。
段以疆下午还有会,吃完午饭就得赶去会议室,午间办公室情趣被强行捻灭在了襁褓里,沈拓不情不愿的扯开他衣领啃了他一脖子红印,害得他在会上硬是被全体参会人员行注目礼,整整凝视了五分钟。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有关收购盛安之后的安排,沈拓算是公司编外人员,左右闲着没事,会议正式开始之后他搬了个凳子进来坐在角落旁听,他颈上的红痕跟段以疆的相映成趣,段以疆连着咳嗽了两声才将大家的注意力强行拉扯回来。
段家在两年前的肃清中规避风头保留实力,这两年养精蓄锐初露锋芒,在这个关口上顺利拿回盛安则更是代表着段家足以和任何一方光明正大的分庭抗礼。
未来几年之内旧城重新开发,盛安注定会是上头最看重的一处衔接点,这几日一直有人请他们赴宴,而出于人情和场面,这场宴理应由段以疆做东。
这是最基本的礼数,也是最简明的手段,段以疆需要通过一场宴会来昭告港城,他所掌舵的段家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年的段家。
沈拓托着腮帮子听了一会就开始犯困,他拧着自己的大腿强撑到例会即将结束,等所有人都做完汇报他才睡眼惺忪的举手发言,建议段以疆找个时间请客吃饭。
沈拓话音刚落,立马引来了满室附和,段以疆哭笑不得的揉了揉额角,眼见着手下人群起逼宫。
这事其实早就有人开口建议了,他一直在推脱延后,迟迟没有安排。
照理来说做生意的人不该不通人情世故,可他前几年实在是跟那些人周旋到恶心,以至于现在一提饭局都生理性反胃。
“放心,这事全程交给我。地方、名单、菜品、安保,我带着人搞定,段总负责出席露脸让他们眼热,你们负责好吃好喝享受人生。”
沈拓从会议桌的另一头看向主位的段以疆,促狭又真诚的挤了挤眼睛。
他当然知道他的少爷落下了社恐的毛病,只是这种场面事,总是得有的。
段以疆没有一个正式从段霄手里接过段家的仪式,他更像是临危受命,他在腹背受敌的局面里将段家带出泥泞,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所有人都潜移默化的,早已把他当成了新的掌门人。
沈拓承认自己有私心。
两年前,段以疆摆过一次宴,他在殃及无数人的肃清里保下了段家,守住了父亲的半数基业,同白道缔结了可靠的合作契约,他为段家打了一次漂漂亮亮的翻身仗,但也只是翻身仗,
那时大家所感叹的仅仅是他忍辱负重、力挽狂澜的保全了段家。
沈拓那会还没挨枪子,他难得喝多了酒,热到扯松了自己的领带,他一喝多就赖赖唧唧的抱着陈戎耍酒疯,后来在他醉得快亲上陈戎的时候,段以疆推开了眼前的杯盏,拒绝了投怀送抱的佳人,一路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他面前,揽紧了他腰身。
他还记得那会他靠在段以疆怀里笑得快喘不上气,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接吻,满场的唏嘘声里,段以疆几乎掐青了他的腰胯。
那的确很美好的瞬间,但不是沈拓最想看到的。
段以疆不会安于现状,偏居一隅,沈拓知道他想做的事情绝对不止于此,眼下拿回盛安就是为了日后的开疆拓土。
所以他要让所有人收起那些怜悯和感慨,规规矩矩的夹起尾巴对段以疆俯首称臣,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段霄的儿子不是道上说得孬种,更不是只会谨慎行事的庸才。
沈拓做事一贯干脆利落,段以疆自知拗不过便放手由着他折腾,全当是办场晚宴给公司员工当福利。
段以疆全程没有过问,只在最后定菜单的时候跟酒店后厨打了个招呼,沈拓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完全没料到陈戎已经暗地里接到了段以疆的旨意,备齐了一箱子健康果蔬准备去给他做无酒精纯天然饮料。
五月过半,请柬提前一周送出去,沈拓借着挑选安保的由头去靶场摸了回枪,靶场负责人一见他就赶忙心惊胆战的给段以疆打了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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