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答的声音几乎微弱到听不见,武伦叹了口气,摸摸小离的头。“别急,说不定时间还没到!”
安离听后,更是羞愧难当,低垂着头,纤细的双肩隐隐颤动,提着肉,沉默地回家。敖空比他还小半个月来着,可他今天已经通过了考验,成为了真正的勇士,而自己却连兽纹都还没长出来。
安离的玛母在生他时难产而死,达父则抱着玛母走进族葬洞后再也没有出来,安离从小是部落里的拖雷爷爷带大的,直到12岁,拖雷爷爷去世,才独自生活。
这次也是因为安离已经13岁了,还没长出兽纹,族长敖因才决定冒险去蛮兽谷取赤炎果,抱着一线希望,想能让安离在赤炎果功效辅助下能顺利长出兽纹,不想在采果时被守护赤炎果的赤烈兽攻击,因此受了重伤。
兽人部落里怀胎不易,且母体往往容易难产而亡,兽人很重视感情,往往一方离去,另一方也自愿陪同,所以部落人口一直不兴旺,勇士缺少,食物紧张。敖因是部落的族长,这次受伤对部落的打击很大,士气低落,整个部落已经有阵子吃不饱了。而敖空也正是因为想减轻部落的负担,自愿提前接受勇士的考验。
安离还没走到门前,就碰到了一脸笑意的敖空正走出来。敖空看他提着肉,顿时就一肚子火,脸变得臭臭的。
“废物,还有脸吃白食。”
安离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愣愣得站在门口,直到敖空走远了,天彻底黑了,才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走进木屋。
“为什么,为什么就我长不出兽纹,我做错了什么……,还害得敖因叔叔受伤……我真的是被火神抛弃了吗?”
“拖雷爷爷,我好想你,好想……,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风凛冽得刮着,雪飘飘洒洒下着,万物萧瑟,植被凋敝,群山覆盖上一层苍茫的白色,默守着一份寂静。
冬天还是来了,这对于食物本来就不充足的兽人部落来说,日子更难熬。
天很冷很冷,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安离站在户外,轻轻的嘘一口气,一团白雾裹着一份温暖袅袅升空,在半空中伸展,氤氲,半晌又汇入了空气中。
敖因叔叔的伤一直拖着好不了,冬天的来临,使得他病更加严重,安离伤心内疚的很,敖空现在对他更恨了,都是自己害得他达父受这么重的伤,以前碰到还能冷嘲几句,现在直接无视,安离恨极了自己的无能。
昨晚,安离徘徊在敖空家门口,想去探望敖因叔叔,又觉得吃了敖因叔叔拼命取回的赤炎果却仍旧没有长出兽纹,辜负了他的期望,实在没有脸面进去,正踌躇着,看到敖空引着部落的达塞医师远远走来,忙闪身到屋后躲起来。
直到他们进屋,才屏息挪到窗前,竖起耳朵偷听。
“……族长是被赤烈兽的毒伤了……,毒中的太久,……怕是……”
“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救达父?”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这个毒,配了几种药,但效果都不理想……,要是能找到灸茵草……”
“灸茵草?”
“是啊,几乎灭绝的草,已经有二十多年没人见过了。”
灸茵草生长在高山的狭缝中,因速鹰爱吃,几乎灭绝,就算还能找到,长在悬崖峭壁,很难采摘,人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但安离还是觉得看到了希望。今天一早就背起竹箩准备进山,没想到天飘起雪来,这下山路更难走了。
安离紧握了下手里的用锋利兽爪做成的爪刀,给自己鼓了鼓气,便趁着晨光出发了。
因为食物不够,安离也常常在内山采摘一些野果、野菜充食,内山的大型凶猛动物早已被勇士猎杀,只剩下一些小动物,平时并没有太大的危险,但更高的更远的山安离就没有爬过,越高越陡峭也越难爬,这次他的目标就是去平时没有爬过的地方碰碰运气。
夹杂着雪的风刀一下下割着安离的脸,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刺骨的冰冷却让头脑中求药的信念变得更为清晰。安离用力抓住突出的岩石向上攀爬而不至于被风卷走,手指由于用力过猛,都破开口子,染红了裹在手上的布条。
不知爬了多久,手脚已失去知觉,只有麻木的往上挪动,在几乎绝望之际,突然前方五六米处的一处崖壁缝隙间,一颗赤红色的小草在风雪中飘摇。安离一下子觉得看到了光亮,灸茵草,太好了,敖因叔叔有救了。
安离顿时有了力气,迅速往上爬了十几步,灸茵草生长的位置刚好悬空,没有落脚点,安离一手一脚扣住岩石,整个身子悬空探出,努力伸直手臂,指尖只能轻微触碰到灸茵草的叶子,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经过几次尝试,安离在冰冷的雪风天,额头却冒出一层细汗。深吸了口气,安离再次用力探出身体,这次他牢牢的抓住了灸茵草,并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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