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呼吸,低下头去,有一点点反胃,喉咙突然火辣辣地疼,可是依然吐不出来。
凤邱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一整天都精神恍惚,却又好似打了鸡血,精力充沛地傻笑。
王琳瞥他一眼:“发情期到了?”
凤邱一点不气,婉娈端庄像尊菩萨,语气却瑟欠打:“你不晓得的啦。”
凤邱现在一想到王薄州,整个人都烫起来。
今天泳池里那一幕没错吧。
他就是对他很有感觉对吧!
凤邱神思飞驰万里,把他们什么时候搞,什么时候彻底标记,什么时候生孩子,孩子叫个什么名字都给安排好了。
万事俱备,只缺一个王薄州了。
凤邱咬着被子痴痴地笑。
一边笑一边还志得意满起来:天呐小邱!你竟然搞到了王薄州!高岭之花王薄州!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做到了!你好争气!
发癫发了半天,又匆匆忙忙爬起来,订了明天早上松云食府的绿豆汤送到实验室。
他美滋滋地想,最近天气闷热,他和王薄州都有点上火又上头,喝点解暑去热的最好不过了。
第二天一早,凤邱哼哧哼哧提着那两提四层的绿豆汤上楼,勒得手指发白。他也不在意,给休息室每个人都分了一碗,另外留着一碗等王薄州从实验室换班出来再喝。
王薄州今天面色格外不霁,眼下略有青色,显得苍白阴郁起来,更加拒人以千里之外。
凤邱一见他,触电似的发颤,眼角眉梢都含情带怯起来,却强作精神,端着碗绿豆汤送到他面前,抬头看他,正要说话,手里一轻,那碗绿豆汤便不见了。
他怔怔地看着王修,王修笑嘻嘻的欠揍:“小邱给我喝一碗吧,我热死了。”
凤邱不理他,巴巴地看着王薄州。
他心里想,王薄州,你说呀,说这碗是给你的。
王薄州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凤邱顿时萎了,似哭非笑地对王修说:“你喝吧,还有。多喝两碗也没事。”
到了晚上,正轮到王薄州和凤邱值班。
王薄州开了个小会:“今天晚上是培养皿发育的关键时期,我要留下来通宵,副组长可以留下来吗?”
副组长张极面露难色:“我--我晚上--恐怕不行,不是,晚上本来就不是我值班啊,临时这么说调得出来吗?”
王薄州面无表情地说:“是我没有及时根据培养皿情况调整值班,我的疏忽。”
凤邱哪里能见王薄州认错,心里想着王薄州就算有错也不许低头,因此忿忿不平起来:“那我来!我时间可以!我怎样都可以!”
王薄州立刻眉眼沉沉地看向他。
凤邱定定地回看,半点不惧。
半晌,王薄州低着嗓音说:“好。”
到了晚间,外面天色暗下来,墨色渐渐泼开,只剩白楼山岭边缘镀着的薄薄一层蓝。
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房间里的机器运转发出各种细微的声响。
凤邱站在数据显示屏边上进行数据记录,一边记一边说:“波动正常。”
王薄州“嗯”了一声,十指在操作台上进行飞速输入。
他略掀起眼皮飞快看了一眼凤邱,雪白实验服衬得他干净乖巧,略长的头发被同实验室的学姐在脑后扎了一个圆滚滚的小揪,几缕碎发盖住雪白的耳朵。
他安安静静地观察电子屏,少见的一言不发。是很难得的认真严肃模样。
王薄州眯了眯眼睛:“凤邱。”
“嗯?”凤邱应声,却不抬头看他。
王薄州说:“传一下B5仪表的数据到主机上。”
凤邱低头“嗯”了一声,在电子板上操作起来。
两人之间静得可怕,好像有真空带似的。不闻也不问,唯一的声音就是机器运作的声音。
凤邱受不了了:“师兄,你不喜欢喝绿豆汤吗?”
“还好。”
凤邱咬咬嘴唇:“那我今天带了,你为什么不喝呢?还是冰的呢!”
王薄州低下头,修长十指在控制板上流畅操作,好像没听到似的,可是又突然说:“我早上不喝冰的。胃会不舒服。”
凤邱睁大了眼睛:“啊,这样。”他有低下头,挺沮丧地说:“对不起,我都不知道。”
王薄州很轻地笑了一声:“知道这些干什么?”
凤邱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看他,又怨又怜,欲说还休。
王薄州又有些头疼:“专心。”
就两个字,好像命令又好像长辈的劝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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