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儿把温水端到他枕边:“宝贝多喝水吧。”
凤邱呜呜咽咽的,可怜得要命,沈凭只好去买了一罐冰芬达,插着吸管给凤邱喝了两口。
这一口芬达下去,凤邱的精气神竟然回来了,面色红润鲜嫩起来,眼睛乌溜溜转。
沈凭:“难道芬达里有什么可以治愈Omega的特殊物质?”
到了晚间,吴避珂、师母、王琳和莫季明还有实验室另外几个同学也来了,带了许多水果和牛奶,堆得护士开口嚷嚷:“东西不许堆在这里!这让人怎么过呢?”
凤邱偷偷拉拉师母的手,眼波潋滟地看着她。
师母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越是知道,越是没法儿说出口。
凤邱呜呜地抓她手指,师母才终于说:“小邱,薄州师兄在上班呢。”
凤邱噤声了,点点头,缩进被窝里,柔软的头发盖住前额,露出一双蜜棕色的轻轻阖着的杏眼。
一颗眼泪倏忽滑进头发里。
凤邱闷着被子,把所有人都搞懵了。
沈凭问:“小邱,你怎么了?”
师母打着马虎眼:“小邱好像困了,大家今天先回去,让他睡一觉吧。”
师母晚走一步,摸摸凤邱的脑袋:“乖孩子,薄州也许请不开假呢。”
凤邱闭着眼睛,倔得要命,摇摇头。
他现在脆弱得要命,他自己都觉得,王薄州可能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样杀掉他的心。
他想要王薄州对他再温柔一些,再对他好一些,最好爱他一些。可是转念一想,人家凭什么呢?
十年前的王薄州是个冷峻却温柔的一面之缘的哥哥,那现在的王薄州呢?
凤邱觉得有什么东西把王薄州那点裸露于表面的温柔给扼杀掉了。他变得更精致,更冷漠,更像是通体镀金嵌玉的冰冷神像。
他可能永远不会喜欢自己。
凤邱脑袋里意识混乱,驳杂的思绪交织,扯得他灵肉分离般痛苦。不知多久他终于睡着。这一觉睡得酣沉,第二天9点才醒来。
凤邱揉揉眼睛,左手已经打了吊针,他有了力气,靠着枕头坐起来,“妈?”
凤仙儿从门口进来,手里提着个热水瓶和一个保温罐。
“醒了?还难受吗?”
凤邱睡了一觉,精神很好,笑眯眯说:“儿子我天赋异禀,恢复极快,觉得可以原地打一套猴拳外加三十个俯卧撑。”
凤仙儿揉他脑袋,又说:“昨天晚上有个师兄来看你--”
凤邱脑袋一懵,心跳如雷,昨天的怨艾突然变得不值一提,轻若鸿毛。
他急匆匆问:“哪个师兄?”
是、是他吧?
凤邱连呼吸都暂停了。
“就是我觉得挺好,你觉得有问题的那个。”
凤仙儿话未说完,就被凤邱急急打断:“没,我觉得没问题!我觉得挺好!”他的语气太雀跃了,像是扑棱棱张开翅膀的春天的鸟。
凤邱的眉毛又变脸似的耷拉下去,闷闷地说:“那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来的时候你睡着呢,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凤邱快恨死自己了,我昨天怎么这么早就犯困了呢?
“他说明天再来。”
凤邱就又开始期待起今天,吃完早饭让妈妈打了水,刷牙洗脸还仔仔细细擦了润肤霜。
凤邱从早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每一个敲门的声音都让他心跳加速,每一次都让他觉得:师兄来了,弄得他一整天亢奋过度。
他心跳过载,看着床边日影斜斜,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他骗我。
第十二章 这份喜欢对我来说过盛
凤邱躺在床上听音乐,耳机里放着重金属乐队,听得他头昏脑涨,却有种肆意发泄的快意。
他现在恨不得把王薄州当架子鼓敲。
凤邱独自生着闷气,凤仙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由着他去。
凤邱正闭着眼睛,突然想起来要注意看吊瓶,一睁开眼睛就发现王薄州站在床边,吊瓶在他的身侧。
他今天依然不怕热地穿着白色衬衫和灰色西裤,肩膀和胸廓顶起漂亮结实的肌肉线条,头发梳成了凤邱从没见过的四六分微微背头的样子,错落的一丝刘海垂下,微微遮住他深灰色的晶石一样的眼睛,简直是冷傲俊美出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凤邱一时呆住了。
王薄州伸手摘下了他的耳机,耳廓一阵酥酥麻麻的痒,重金属音乐的声音从耳机里透出来,嘶哑得叫人害怕。
凤邱捂在枕头里的耳根红了。
“这么响的音乐,耳朵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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