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这么厉害!”苏晓原甘拜下风,实验中学的卷子肯定比北京市统一模拟试卷的难度高,“那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还在看呢,喜欢清华的环境,可又想上北大的专业。”季重阳实话实说,对他们这种金字塔顶尖的学生而言,谈论个重点大学就像唠家常,只有挑学校的份儿,“诶,张钊打算考哪里啊?”
“咳,我啊?”张钊想用大剪刀把季重阳兄弟剪了,来者不善,你都700了,我267的分数拿得出手吗?
苏晓原心慌,赶紧打圆场:“那个什么,他和咱俩不一样,他是体特生,将来走大学生运动员这条路,他要考北体大的奥利匹克学院,也是北京重点大学呢……特别难考!”
“体特?咱们学校有体特啊,听说让清华提招了两个,南开弄走了一个,还有几个一级的也差不了。”在季重阳的印象里,体特都是文体两开花的佼佼者,“我也真羡慕体特生,真的,你们是两不耽误,比我们这种只会拿笔的厉害得多!”
“还行,还行吧。”张钊翻弄着烤架上的五花肉,感觉这五花肉就是自己,备受煎熬,“我可不是文体两开花啊,我一模301,二模267,最多就一方面开花。”
季重阳正给苏晓原夹香菇,结果手一抖,香菇掉在了桌面上。他是真没想到张钊属于另一个极端的体特,而且是他根本没机会接触的那种学生。
“哦……也不错啊。”虽然惊讶,但素质很高,季重阳赶快调整面部表情,文质彬彬地说:“晓原经常提起你呢,说身边有个男生能一口气跑5000米,能刷全校记录,就是你吧。”
“那指定是我。”张钊一副爱谁谁的样子,受用不少,突然发现他俩的腕表越看越像,好像是同一款,“我艹,你俩这表一起买的啊?”
这回轮到苏晓原备受煎熬,还想用一招浑水摸鱼:“诶呀,这个肉特别好吃,钊哥你尝尝……你平时跑步累,多吃点儿。”
嗯?怎么回事?张钊被小仙鹤的反应闹了一懵,瞬间觉出不对劲来。这么献殷勤,不好使!
“我看看……”他捞起苏晓原的右手,软得像攥一把棉花,再仔细观察,“我艹,还真是差不多。”
季重阳是个直男,完全想不歪,只当俩人机缘巧合之下买了同一款。“唉,这个啊,我俩高一高二都是同桌,晓原呢看我这块表好看,他也想要一个,我就把牌子告诉他了。本来想着他生日那天送的,结果他自己先买了,就是表带颜色不一样。他啊,特别爱干净,喜欢这种清透的颜色,什么雪青色啊,薄荷绿的。”
苏晓原被张钊高高捞起一只手,头倒是垂得很低,无法蒙混过关了。“我就……凑巧买的。”
“哦,凑巧。”张钊又狠狠酸了一把,“那你的薄荷绿色笔袋,不会也是他送的吧?”
季重阳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察觉。“那个啊,我送他的,暑假去日本买的。诶,你俩怎么不吃了?”
张钊看着面前的石锅拌饭,很想把谁拌一拌。他没想到情敌太过强大,不仅高考分数压制,还有俩定情信物。“没事,你俩先吃,我去洗手间弄弄发型!”
“钊哥!”苏晓原想留他,不想张钊毫不留情霍然起身,只留下一个很拽的背影,仿佛自己是一个传说。
“他怎么了?”季重阳不解,“他……脾气挺大,不好接触吧?”
“唉,没事,我一会儿好好劝劝他。”苏晓原心慌意乱。虽然他没有恋爱经验,可这件事不怪张钊,都是自己的错。腕表用惯了懒得换,笔袋用惯了懒得换,万万没想到这都是恋爱里的雷区,自己还一不小心全踩了。
自己真是个渣男!
季重阳看他若有所思,好心劝道:“你到底是和……和这种学生怎么认识的啊?我不是说他不好,是怕他给你气受。”
苏晓原搅着面前这碗石锅拌饭,说:“我刚转来的时候在9班,他是我同桌,又是班长,各方面都照顾着我。这学期我转到1班了,也是他托人照顾我。你别觉得他成绩不好,张钊体育可厉害了,他体育分数上90,不是一般人。”
“再上90有什么用啊,还没咱俩一半的分数。”季重阳的骄傲感与生俱来,不光是他,实验中学尖子班的每个人都有这股傲视群雄的劲儿,这是他们拼出来的,“往后还是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吧,他……他人再好,和咱俩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况且体特有体特的圈子,咱们也融不进去。”
“你别这么说张钊,他可努力了。”苏晓原理解季重阳的傲气,换作他,不来一中的话恐怕也是这样,“体特生和咱们想象的不一样,他们也拼,拼体能。我们一中是体育重点试点校,不光张钊,班里光体特就占一半,每个班都有。早自习之前、午休、下午放学,他没有一刻轻松,光是寒假的冬训就比咱们补课的进度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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