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别舔了吗?”陶文昌起一身鸡皮疙瘩。薛业恍若未闻,骑车离开。
陶文昌摇了摇头:“唉,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一中校门前,张叔儿早早等在铁门一侧。他在一中工作多年,从小张熬成了老张,可没有一个学生敢对这位扫地僧不尊敬。
仿佛一中的大门只要有张叔儿镇守就进不来坏人,他已经不是门卫大爷,他是学生眼里的一中山神,从建校至今就镇在这里。
“张叔儿早。”苏晓原停下脚步。
老张什么都没说,皱纹如沟壑的脸也没有波澜,只是拍了下苏晓原的右肩,粗糙的手掌往下压了压。
1班门口等他的人是汤澍,拎着一份豆浆,两根油条。
“你没事吧?”汤澍强颜欢笑,“张钊跟我说的太晚了,进班才看见微信,京客隆的早餐摊只剩这些。”
“行了,交给你我俩放心。”陶文昌把书包还给苏晓原,跳下几节台阶,“晚上你回家之前说一声啊!”
“对,你说一声!”何安也跟着往下跳,还狠狠跺了跺脚。
苏晓原被一路护送,感动得一塌糊涂。“嗯,我好好的。”
“走吧,你快吃早点,一会儿英语测试呢。”汤澍拉着他的校服进了班。
张钊一夜没睡,送走大宝贝儿才敢犯困,生怕自己有哪一点没想到,叫苏景龙钻个大空子。他有种预感,这个男人是专挑软柿子捏,肯定要找腿脚不方便的大儿子麻烦。
只要这样一想张钊就不寒而栗。毕竟自己只是个高中生,没可能24小时看护。想着想着,刚出头的那一丁点困意也消散了,丝毫没有头绪。
“我哥呢?”苏运醒了,客厅沙发上一只大狗,一个葛优瘫的男生。
“上学去了。”张钊有气无力地说。
“你让他自己走的?”苏运乍一惊,“万一我爸猫我家楼下怎么办,你就非陪着一条狗是吧?”
“这他妈不是狗。”张钊懒得解释,冷眼说道,“这是我儿子。”
苏运说不过也打不过他,干脆洗漱准备上学,擦完脸,看着桌上的剩菜和鸡蛋壳冷笑:“一看就是我哥弄的,屁都不会。”
“你行你上啊,不行别逼逼。”张钊突然萌生出可怕想法,想把苏运和苏景龙锁一个屋里,看这俩谁先气死谁。
“我必然比他行。”苏运挽上袖子进了厨房,不一会儿飘出洗菜切菜的声音,十分钟后有了饭菜香。凯撒睡梦中闻到香味,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主人一掌无情按倒。
“你给你爸争口气,行不行!”张钊又爱又恨,爱它天真无邪,恨它二到无边。苏运端着两个盘子出来,一盘爆香排骨,一盘葱花鸡蛋饼。
“这个,等我妈醒了之后让她吃。”苏运剥开一颗熟鸡蛋囫囵吞下,“冰箱里有牛奶,记得让我妈喝。她今天不是夜班,10点起床,11点出门,你记得送她上出租车,别让她坐地铁。”
张钊嗅了嗅空气,别说,苏运招人烦,做饭还挺香。“知道。”
“我爸要再来你别告诉我妈和我哥,他俩解决不了问题。”苏运飞快地喝完牛奶,“我家的事你别掺和,越掺越乱,等你那破狗能走了赶紧带它走,弄得屋里都是狗毛。”
得嘞,刚因为厨艺佳而萌生的好感度一下跌回解放前,张钊多希望他吃排骨呛着。
“我走了。”苏运拍拍屁股,顺手把碗刷了,“记得锁门,我和我哥不在家,谁来都别开。那畜生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找你们到底是想要抚养权还是要啥?”张钊百思不得其解,名和利总得占一样。如果他猜的没错,苏景龙大概是要钱。名声上他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血缘关系又抹不掉,只能是为了利益。
“要钱呗。”苏运脸色煞白,“一分赡养费都没给过,父亲的责任一天没尽到,还想让我和我哥给他养老?做他妈梦去吧,没砍死他算我仁至义尽。”
“你小时候也挨过打?”张钊的声音冷了又冷,“你俩那么小他也下得去手?”
苏运穿鞋的动作停了一瞬:“我没挨过。”
哦,张钊懂了,酸溜溜地说:“你哥还挺护着你的。”
“我走了,你和你那破狗看好了我妈。”苏运对这个问题明显有闪躲,拧开了门锁。
“等等!”张钊从沙发上弹坐而起,“我还有个事,你必须得告诉我!”
苏晓原一整天的课上得浑浑噩噩,中午想回家也没成功。吃完饭他刚想遛出去,又被张叔儿拦在校门口,也说是张钊嘱咐,没同学陪同不许出校门。
这叫苏晓原很是无奈,作为长子,享受着大姨家的过度保护,没为这个家做什么贡献。眼看就要考大学,距离撑起全家的梦想只差一步,可苏景龙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幸福未来,提醒他们永远甩不开这个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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