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不敢的,切。”何安运动量大,别说糖了,薯条炸鸡都敢吃。
“敢吃那给你吧。”张钊不敢吃,把大虾酥扔桌上,“你说……他上着课,好端端地塞了块儿糖给我,他什么意思啊?”
何安怕糟蹋东西,直接两块塞嘴里。“什么意思?不懂……反正钊哥你别欺负人啊,还借你抄笔记呢,再说你不是挺爱吃糖的嘛。”
张钊头也不抬地塞青菜吃:“那是从前。你现在怎么跟我妈似的,絮絮叨叨,我妈也是,她特烦人,从小就唠叨我吃零食……”
“……噢。”何安沉默了好半天,“咦,昌子呢?”
张钊把陶文昌的餐盒直接拆开。“说中午不在学校吃,溜出去找女朋友了。你吃,别浪费了啊。”
“我艹!丫有……”何安一喊,四面八方看他,立马小声儿,“丫有那么多姑娘呢,哪个是女朋友啊。”
张钊给他挑肉:“谁知道啊,再说是不是女朋友还不一定呢,听他瞎掰。”
何安想想,也是,昌子招姑娘喜欢,嘴甜又会来事儿,还有几个聊着的大学生姐姐呢。“唉,什么时候我也能交个女朋友啊……”
“干,你丫想姑娘了吧!”张钊笑着撞他一把,“等你国二突破了桃花就来了,努把力,将来找个好的!”
“嗯,我努把力。”何安很实在,他没有特别高的远大志向,考个大学,将来干体育这方面的工作,当个教练就行。然后踏踏实实找个女孩儿,攒钱,买房子,把人家娶回来,这就是他这辈子的人生轨迹。
再远点儿,万一生个臭小子,从小教他扔铅球,这辈子齐活。
“钊哥,今天下午训练你来吗?”俩人吃饭都快,两盒营养餐瞬间没了。
“不去。”张钊已经退队了,再回去多他妈没脸。更何况队里现在的一把手是祝杰那个野逼。
“那你下午干嘛去啊?”何安觉得奇怪,“又找你堂哥去?”
“他?找他还不如回家遛儿子呢。”张钊神秘地挤了挤眼睛,想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戳肥皂泡儿,“下午苏晓原出板报,我看着他。”
何安更不懂了:“看着?人家好不央央地出黑板报,你一个屁都不懂的看着干嘛啊?”
“就他那脾气,小姑娘似的,没人看着,不得让班里欺负死?”张钊笃定地说道,很是嚣张跋扈。何安又不说话了,心里想的却是真没人欺负人家,就你,就你。
苏晓原回了家,家中只有自己,小运初中远点儿,在学校里吃。饭菜都在冰箱里,陈琴疼他,抽时间也做出四菜一汤。他很快吃好,临走时候路过糖匣子,一下住了脚。
想了又想,苏晓原从一堆缤纷包装的糖里挑出两颗大虾酥,装进了书包。
张钊对自己那么照顾,他喜欢吃,那就给他带着吧。
下午,整节整节的课全是英语,夏天本来人就容易犯困,半个班清醒着就很不错了。前两节讲题,后两节随堂测试,正当苏晓原发愁英语试卷也太过简单的时候,左脚腕被人勾了一下。
是张钊!苏晓原慌张着瞥他一眼,赶紧又看试卷。他这是要干嘛?
张钊抬了抬头,睡眼迷蒙的。他也小心着,看看题,又看看老师,再看苏晓原,然后挑了一下眉毛。
这是要……要自己帮他作弊!苏晓原从没干过这种事,从前班里更是不可能,有人作弊立马被监控捉住。
不行吧……干这个事儿,他害怕。
这么好的资源坐旁边,除了抄作业当然要方便考试了。张钊又看了一眼老师,随即摇了摇头,把卷子往右边移。
没事儿,不用怕,老师不管,发现了算我的。俩人桌子挨着,他把这句话写卷子上了。
苏晓原根本不敢往旁边看,好像看一眼就犯了大罪。张钊的卷子却一而再地推过来,他没办法,然后趁老师不注意,想给答题卡给张钊瞥一下。没想到刚推过去,直接就被张钊拿走了。
正儿八经地压在自己的答题卡下头,光明正大地抄。
前头的英语老师听见动静,只抬头找了找,又低头看教案了,连讲台都懒得下。苏晓原脸红得像山寨的年画娃娃,才想起来,这已经不是从前的实验中学了,这里是和区一中高三9,没人管的一个班。
这种犯罪感一直持续到考试结束,卷子收完,体特生拎起包往外头冲,和其他几个班的抢训练场地。张钊慢悠悠过来,碰了一下发呆的苏晓原。
“不至于吧,给我看看答题卡能吓成这样?”他笑话着一个尖子生的底线,又往他脚下看了看,“吓得尿裤子了?”
“你胡说。”苏晓原骂得有气无力,“你还是班长呢,不会的题你空着,考试作弊到最后骗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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