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和陶文昌早认识张扬,都叫他哥。这会儿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怎么了,我弟呢?”张扬精明,别看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看事情准得很,“张钊那二逼干嘛呢?”
陶文昌也精,不说话,直接把开口解释的重任扔给老实巴交的何安。何安那瓶红牛到现在没喝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何安,张钊是不是又他妈惹事儿了!”张扬急了,他弟家里人都不在北京,人是自己管着,“你说话老实,他人呢?”
杨光跟着进来,不想家里还有陌生人,满屋找凯撒,发现狗不在啊。
何安看了眼张扬,又看了一眼他带进来的小伙子,支支吾吾地说:“钊哥啊,他在屋里头。”
“唉,吓死我了。”张扬松了一口气,在屋里就行,“凯撒呢?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我同学杨光,叫小光哥。”
“小光哥。”“小光哥好。”两个高中生赶紧给大学生让道。
杨光心里还在打鼓,他没有哥哥的本事,成长环境造就他认生。“别别别,三哥你别让他们叫我哥,叫我小光就行……凯撒呢,开着门没跑出去了吧。”
“凯撒也在屋里头。”陶文昌无奈地说,“钊哥带着狗,在屋里审人呢,说不让我俩进去。”
“不让进去?”张扬心里顿时亮起红灯,“谁在里头啊!”
陶文昌见瞒不住了,谁也没想到今天张扬会回来。“就……就是我们班一个同学。”
苏晓原直接被张钊拐回了家,这会儿站在他睡房里,孤立无援。“我都跟着你来了,你就把卷子给我吧。”
“什么卷子?我不知道!”张钊气炸了,“你不想让我送你回家就直说,骗我干嘛?说给你弟辅导功课,结果呢,自己跑半岛喝那么一大壶茶,你不怕夜里睡不着啊!”
“我没有啊……”苏晓原觉得委屈,“你先把卷子给我吧,我掐着表写的。”
和体育生掐表计时跑步相同,苏晓原把这套模拟当作正规考试对待,只有在标准时间内完成才能测出真水平。
可张钊不管那套,他一生气,凯撒就开始围着主人转圈子。“去去去!一边儿去!”
苏晓原看他踹狗,一下不乐意了。“你发脾气归发脾气,踹它干嘛啊!狗又不懂事。”
“它不老实,刚才给你扑一大跟头。”张钊也是个狗脾气,火没处发就四处乱咬,“苏晓原你心里摸摸正,我张钊对你怎么样?”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晓原屁股有点儿疼,哈士奇闹腾,4个人进来专门扑他,直接坐了个大屁墩儿,“我没想骗你。”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张钊除了气还有些恼,恼自己叫一把花生米儿、几颗大虾酥迷了眼睛,上赶着去改装死飞。恼过之后,心尖儿上是零零星星的酸涩。
自己这他妈是怎么了!
苏晓原只身站在床边,书包大敞着,里头是张钊不分青红皂白没收的卷子。他没想到张钊是这么个人,憋了一路拽自己回来,就因为骗了他一句话。
“我回家……唉,我怕影响我弟复习。”苏晓原顶不住他对自己好。凯撒挨踹一脚,呜咽着绕过来蹭他,似乎看出来这个人温柔。
一人一狗,狼狈着站在张钊的怒火前。
“你弟?”张钊先是惊讶,转而松了口气,好歹没骗自己,“你弟又他妈怎么了?”
仅仅一个照面儿他就能看出来,兄弟俩有问题。
苏晓原摸着凯撒的项圈,是个真皮的,银色的柳丁嵌在皮子里,一看就价格不菲。“我弟明年中考,也是要劲儿的时候。我不是鼻炎犯了嘛,老出声音。”
张钊愣了一秒,什么都明白了。不敢对苏晓原身上任何一个部分动手,只敢拉他书包带子,把人一点点往身边带。
“他在家里欺负你,是不是!”
苏晓原从张钊的瞳仁里看到好些不明的成分。可有一点他看得出来,张钊的气消了。
“你别瞎猜,我俩是亲兄弟,没有欺负不欺负这一说。”奇怪,苏晓原感觉自己并不怕张钊。哪怕是他怒气最大的瞬间。
他怕的是叫张钊误会。
张钊不接话,只狠狠地瞪着他看,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苏晓原低头拿心相印,轻轻擦着鼻涕。“半岛环境不错,咱们班里太吵了……你还有训练,往后我去半岛写作业。写完了……”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凯撒,“你想接我来,也行。”
外头有开门声和说话声,张钊猜大概是他哥来了。没等反应过来,门开了,张扬冲了进来,直接抄起张钊的运动衣,就是一抡。
“你他妈欺负同学欺负到家里来了是吧!”张扬定睛一看,堂弟嚣张跋扈地站着,一个瘦白的男孩儿吓得靠墙,擦着鼻子像被糟蹋哭了,顿时火从心中来。他和堂弟动手惯了,抡完就是一拳,张钊也习惯了,轻松闪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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