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人都不是好人,一听要给爱人送礼物,清一色的回复都是把自己洗gān净打包送上chuáng,一点儿不符合李逸初优雅高bī格的心理预期。
初七正式上班,初六下午梁煊还没有回到上海,电话里告诉李逸初母亲的老毛病犯了,他过几天再回上海。李逸初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让他好好照顾刘姨。
初九下午,李逸初请假回和县。他不能让梁煊连个生日礼物都没有。
他想给梁煊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通知他,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入夜了才出来吃饭。酒店对面就是水果摊,李逸初出了酒店大堂就看到对面有个熟悉的人影,他站在旋转门后面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确定那就是刘姨。
不是说老毛病犯了?怎么这么生龙活虎地和人讨价还价的买水果?
李逸初掏出手机发信息:“吃饭了吗?”
梁煊此时正站在李逸初当初待过的公司的大楼外面,他刚刚和门卫的人聊过,夜晚就要去拜访这个公司人事部的员工的张萍。
七天的时间,他跑遍了厦门市大大小小的技术公司,能托朋友的托朋友,托不了的拿自己的履历当幌子去见公司领导,按照六人法则,从职业入手最容易找到人。李逸初在厦门待过一段时间,最有可能的工作就是程序员。果然昨天他和一家公司程序员聊天时遇到了路新的大学同学,继而来到了现在的公司。梁煊有些后悔当初一时粗心,没有把路新的履历档案也调出来看看,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放了年假,才导致这次厦门之行走了许多冤枉路。虽然他不确定李逸初是不是和路新在同一家公司工作过,但是好歹找到了一丝可以深入的联系。
梁煊见到张萍前将手机调整成震动,看到屏幕上李逸初发来的信息,打算聊完再回复他。
梁煊通过路新的朋友约到了张萍,张萍在公司负责考勤,同时也会为公司挖人,她本以来梁煊是要跳槽,所以饭都没吃就出来了。
梁煊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金光闪闪的履历让张萍双眼发亮,这种人才要是能挖来公司,她的季度奖都不敢想会有多可观。梁煊见她态度放松后就开始直奔目的:“我听说张姐在公司gān了快十年了?”
张萍已经三十八岁,在公司员工中属于高龄了,基本所有员工都叫她一声姐。闻言回答道:“对,十年。”
梁煊:“那路新和李逸初,这两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张萍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手指点来点去:“有印象,都是我们公司的老员工,大概五六年前就走了?路新我记不太清,好像毕业后就来公司了,李逸初倒是印象很深,进公司没多久就成了组长,长得特别好,公司小姑娘见着他都走不动道。”
梁煊脸色发暗,背部像是在被人提拉着一般僵硬,他继续问:“他是怎么进公司,又为什么辞职,你还记得吗?”
张萍一笑:“辞职原因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当时生了场大病,病还没好就回来办离职,我当时看见他人都瘦的脱相了。不过他怎么进公司我倒是知道,因为那会儿我表妹来公司玩几次看上李逸初了,想让我给搭个红线,我一想得先看看李逸初是哪里人,上的什么大学,就向我们经理要了他的简历看看。这才知道他连大学都没上过,是技术水平硬被我们老板特招进来的。”
梁煊抓住张萍的手腕急切道:“他不是海归吗?!”
梁煊一个男人,手稍微一使劲就让张萍痛的直吸气,她不理解眼前这人怎么突然失控,边挣脱边道:“什么海归啊,就是个自考的本科学历。”
自考的本科学历,这几个字像是一锤锤重音直接砸在梁煊头顶,他嘴巴似张非张几次才找回声音:“那他进你们公司之前在哪工作的,你知道吗?”
张萍摇头:“这我不清楚,他是老板直接招来的,我们不管的。”
从餐厅出来,梁煊数次有冲动直接给路新打电话问个清楚,可他看着手机上那条短信,崩紧手指按了关机。
他要一点、一点的弄清楚所有的事qíng。
李逸初从初九夜晚开始失去梁煊的消息,电话打过去关机,信息不回。他还乐观的想是不是梁煊故意逗他玩,到了十号夜晚十二点,他依然联系不上梁煊,李逸初再也无法等下去,正月十一的早晨就去了刘凡家。
刘凡再次看到他直接连门都不让他进,就站在门口问他要gān吗?
李逸初没有废话,开口就问:“刘姨,梁煊在不在家?”
刘凡不希望他和梁煊有来往,闻言就冷淡道:“不在,上班去了。在哪上班我不知道。”
李逸初根本不管她的脸色,继续问:“什么时候走的?”
刘凡一听他没完没了的就要关门。李逸初直接伸手卡住门fèng,态度坚决蛮横,完美的饰演了刘凡讨厌的形象:“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马上就走。”
刘凡:“正月初二!”
“砰”一声门响,刘凡在里面骂道:“跟你说了别再回来,你到底听不听得懂?!”
李逸初火冒三丈,不停打梁煊的电话,好你个梁煊,正月初二就走了,到现在还见不到人影!
梁煊将手机不断进来电话和短信,李逸初由开始的“你去哪了?!快回来!”到最后变成“你在哪?是不是出事了?”。每天都有一二十条短信发过来,而梁煊始终没有回复。他以项目合作为由找到了李逸初曾经的老板,费尽心思打听李逸初在进公司之前的qíng况,得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消息,认识一些和李逸初打过jiāo道的人,他只能循着一个个的踪迹去调查,慢慢拼凑出事实。
梁煊每前进一步都觉得很困难,似乎有无数根绳索套着他把他往回拉,不让他去探求过往,可这些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仿佛前方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dòng,在等着他跳下去。
李逸初的短信又准时进来,梁煊低头一看,按了关机。
梁煊站在灿星课堂给教师们安排的合租房里,身边是灿星的负责人张先生。张先生指着一个房间对他道:“这间屋子是当时李逸初住的,住了三年。”
梁煊走到那个木板chuáng边坐下,环视着周边简陋的东西,然后双手jiāo叉撑住脑袋,久久未动。
过了好一会儿,张先生才看到这个坐在木板chuáng中间的年轻人在拼命控制住肩膀的颤动,站立的张先生只能看见他的后脑,还有青筋bào起的脖子。
张先生才意识到,这个人在哭。
张先生并不意外,因为从他见到这个年轻人,他每问出一个问题,自己的答案都像是在往他身上挥鞭子,张先生似乎都能看到那种鞭子穿过身体的痛苦,这位年轻人像是被人一点点抽去筋骨,一层叠加一层的剧痛,完全是一种ròu眼可见的酷刑。
李逸初在我这gān了三年,我记得他当时刚成年,要不是看他高考成绩太好,我也不敢要呐。
工作怎么样?哎,很累,他一个人的课时顶的上我们两个老师的了。
为什么辞职?好像是他考了本科证,要去正规公司gān了,我记不太清。
他朋友不多,我们这不是大学生就是老师,他就和几个大学生关系还不错。联系方式?这些大学生早就不在我这gān了,要不我把他们以前的电话给你,你试试看。
……
梁煊脑子里全是刚才张先生的回答,每一个字都清晰响亮地在他耳边回绕。
他看见十八岁的李逸初,形单影只地被人拒之门外;十九岁的李逸初,奔波于密集的课程之间,凌晨才能躺在这个木板chuáng上休息片刻;二十一岁的李逸初,为了弥补学历的不足起早摸黑的上班看书。
而他当时在做什么?
Q大的荷塘湖景、自习室全天供应的暖气、cao场上畅快淋漓的球赛,还有德高望重的教授,优秀友善的同学,毕业后纷至沓来的橄榄枝。
这些他习以为常的东西,对李逸初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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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李逸初已经由最初的生气到现在的心慌,他不由自主地会往坏的方向想,甚至还想到梁煊是不是被骗到什么传销组织里,但又一想以梁煊的智商,不骗别人就不错了。
路新见李逸初已经超过假期两三天还没回来,梁煊也不在公司,他心想这两人不会又去哪玩去了吧?这种堕落的行为必须严加批评。于是他给李逸初打了电话:“我说李经理,你是打算和梁大总监私奔吗?”
李逸初声音嘶哑:“路新,我找不到梁煊了。”
路新一听他那音就知道他正在气头上,连忙站直身体:“怎、怎么了?你慢慢说,别急。”
李逸初用手在头上拨弄,在酒店里来回踱步:“梁煊跟他妈说的是初二就回上海,可我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之前还有电话和短信,现在电话不是通话中就是关机,我根本联系不到人!”
路新抓错了重点:“你见了他妈?你、你们出柜了?!”
出柜?这两个字提醒了李逸初,如果梁煊真的失踪了,刘姨应该非常着急才对,怎么可能每天悠闲地逛街吃饭,那就说明梁煊和刘姨之间还是有联系。
李逸初脑子转了几圈道:“你说是不是梁煊他妈知道我们的事,所以让他不准再见我?”
“……”路新知道人一急就容易慌,李逸初抗压能力在公司里顶尖,可一遇到梁煊就不顶用了,他无奈道:“虽然我跟梁煊不是特别熟,但是我觉得以他的为人,如果真要分,肯定会说清楚的。”
李逸初一想也有道理。
路新:“他朋友的电话呢?你一个都没有吗?”
许盼和火锅店经理的电话李逸初都打过,没有任何消息。
李逸初思前想后,只能去找刘凡。
刘凡第三次见到李逸初,连门都不开了,就假装屋里没人。
李逸初是看着她买完菜回家的,知道家里有人,刘凡一直不开门,他没办法就在门口说:“刘姨,您肯定和梁煊有联系对不对?我有很重要的事qíng要找他,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立刻就走。”
每隔五分钟,李逸初就在门口重复一遍这句话。
刘凡不堪其扰,在门后嚷道:“你再不走我叫警察了啊!”
李逸初没辙,回到酒店开始在网上找黑客网站,想叫黑客通过手机定位梁煊的位置,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起来挺靠谱的机构,定金都付了,梁煊手机又关机了。
李逸初当即买了机票回上海,气势汹汹地去梁煊家里砸门,当然不会有人回应。
李逸初把上海能想到的地方找了个遍,他知道梁煊这是故意躲他,到时间了梁煊自己会回来。可关心则乱,他根本无法坐在家里gān等。就在他准备启程去北京的前一天,梁煊终于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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