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冽柔和,像阿翩,又像舒清河。
邵燕黎的澡洗了很长时间,因为他不知道出来后,该怎么面对跟舒清河同床共枕的问题,不过再怎么拖也不能拖一晚上,最后他放弃了逃避战术,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发现卧室的灯已经关了,只亮了盏床头灯,舒清河背对着他躺在里面,像是睡着了。
邵燕黎松了口气,悄悄上了床,把床头灯关了,卧室陷入黑暗中,他却没什么睡意,为今天知道的那些真相,还有对阿翩的担心,虽然舒清河言谈举止中带了阿翩的迹象,但毕竟不是那个完整的人,那个大大方方向他撒娇耍赖爆粗口的少年。
被褥稍稍动了动,邵燕黎感觉舒清河靠了过来,像是寻求温暖似的把头贴靠在他胸前,熟悉的举动,邵燕黎想都没想,就像平时那样把他揽进了怀里。
第二天早饭后,邵燕黎告辞离开,舒清扬让祥叔开车送他们去旅馆,舒清河被父母叫去书房了,邵燕黎独自先去车里,没走几步迎面就碰上舒清风,舒清风连寒暄都没有,就直奔主题,“昨晚阿翩没出现?”
“没有。”
那小骗子不知死哪去了,虽然舒清河的言谈举止,甚至眉宇间偶尔流露出的风情带了许多阿翩的影子,但终究不是他,邵燕黎很遗憾地想。
舒清风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上前搭着他的肩膀,很亲热地说:“那清河就拜托你了,要好好对他啊,有事尽管找我,我可是律师,而且我这个律师不是只会救人的。”
难不成还会杀人吗?
就算再迟钝,邵燕黎也能品出舒清风话里掩藏的深意,如果他不好好对清河,这位律师大人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邵燕黎跟舒清风告了辞,没走几步又陆续碰上舒家其他几位成员,内容差不多,拜托、利诱加威胁,最后邵燕黎有点不耐烦了,好不容易上了车,刚坐好,旁边有人敲车窗,见是舒清扬,他实在忍不住了,等车窗一落下,立刻说:“放心,我会好好对待清河,绝不花心外遇家暴,所以我不会给你让我死得很难看的机会。”
“我只是要跟你说——”听着他的发誓,舒清扬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让清河继续在派出所做事没关系,父亲快退休了,他的面子不重要,至于我,如果有人敢来挑衅,那就放马过来吧!”
那一瞬间,邵燕黎很坚信地肯定,这个男人没在说笑,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那昨晚的事?”
“喔,那是警署一次突发的缴毒出击行动,我碰巧路过,都已经解决了,放心,不会牵连到清河。”
想起舒清扬昨晚跟黑道头子会面的情景,邵燕黎才不相信他出现在缴毒现场是碰巧,黑道有黑吃黑,那么白道也有白吃白吧,昨晚的缴毒行动似乎很失败,如果有人为此官位不保,那能得到好处的会不会就是面前这位舒大哥?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舒清河跑过来,看到他们,问:“你们在聊什么?”
“交代他要好好照顾你。”舒清扬面不改色地说。
舒清河表情稍稍有些不自然,“你想太多了。”
舒清扬只当没听见,让他上了车,说:“有事跟我联络。”
他是对舒清河说的,眼神却瞟过邵燕黎,邵燕黎无奈地点点头,充满压力和过保护的一家人,他在这两天里算是充分体会到了。
祥叔在完全沉默中把他们送到了旅馆,离开时才对舒清河说:“注意身体。”
“谢谢祥叔。”
车跑远了,两人去旅馆取了旅行包,结帐时前台报的是一个房间,邵燕黎见舒清河在旁边笑嘻嘻地看自己,他有些尴尬,拿了旅行包匆匆出了旅馆,说:“套间便宜嘛,所以就定了一间。”
“旅行包也是一个?”
“携带方便。”邵燕黎面不改色地反问:“你不会是摔了一跤,连这个也忘记了吧?”
“我经常这样子,有时候睡一觉,之前发生了什么都会不记得。”
“是不是一点都不记得?”
舒清河想了想,说:“也不是,醒来后,有些事像是发生过,又像没发生过。”
“那就记住开心的,剩下的就当是作梦。”
既然舒清河不知道阿翩的存在,那也就不必去承受不属于他的那份负担,邵燕黎说完,就见舒清河两眼亮晶晶地看自己,然后笑着点头。
“是这样没错!”
回程舒清河本来想开车,被邵燕黎拒绝了,他不知道舒清河现在的精神状态算不算稳定,不敢冒险,舒清河也没勉强,乖乖听从他的安排,这一点比阿翩要好,邵燕黎开着车吐槽,那个小骗子要是有清河一半听话,他就不会每天被气得头痛了。
第10章
天气很好,秋风从开着的车窗吹进来,拂起舒清河的额发,他眉眼柔和温顺,再加上一身干净的白T恤加牛仔,邻家小弟般的惹人爱怜,邵燕黎看着他,心情有些复杂,同样的伴侣,同样的道路,来时跟回程的心情却大不相同,其实就算没有舒家人的叮嘱,他也会照顾舒清河的,但以怎样的心情来照顾,老实说,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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