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完,路也走到了住宅区后方的一个背阴的地方,舒清河在这一区做了三年多,对地形很熟悉,这里白天都很少有人经过,更别说晚上,他加快脚步拐过前面的拐角,等跟踪他的人追上来时,突然窜出来一拳挥过去。
男人反应还算灵敏,勉强躲过了,手腕却被舒清河攥住,向后一拧,按住他后背往前猛地一推,男人踉跄着被推到了墙上,半边脸颊蹭在粗糙的水泥壁上,他痛得一皱眉。
“为什么跟着我?”舒清河微笑问。
“我是记者,警察先生,口袋里有记者证……”
舒清河将男人的手臂压在后背上,用另一只手在他口袋里翻了翻,果然找到一张记者证,男人叫邝尧,所属某家很出名的杂志社,不过这代表不了什么,连警察证都可以作假,更何况记者证。
看出他的疑惑,男人急忙解释:“我只是想采访一下在基层工作的警察,你也知道民众的好奇心都很强的,所以我们这一期报道的主题是有关基层警察日常生活的专访,我没有恶意的。”
舒清河松开了手,上下打量他,邝尧除了身材高大魁梧外,其余的地方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正因为过于普通,反而耐人寻味,他伸手拽下男人脖子上挂的相机,打开随便翻了一下,有几张他的远景照片,二话没说,向墙上摔去,沉闷响声中,相机被砸得粉碎。
“啊!”
邝尧脱离制缚,正揉着被拧痛的手腕,舒清河看相机他倒没担心,因为里面本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以为舒清河最多是把内容删除还给他,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相机粉身碎骨的命运。
“对不起,相机太重了,一不小心没拿稳。”舒清河很抱歉地说。
一不小心就砸成这样,那要是小心会怎样!
邝尧心里气得直骂娘,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忍气吞声地说:“你是警察,怎么可以这样暴力?就算你不想接受采访……”
他话刚说到一半,手腕一紧,又被攥住反压在墙上,舒清河这招并不出奇,偏偏他躲不开,紧接着腿弯被狠狠踹了一脚,痛得眼泪差点飙出来,回头想反抗,却看到舒清河逼近他,脸上笑意全消,眼瞳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这种光芒他不陌生,以前混黑道,每次火拼他都会从对手眼中看到相同的光芒,如果现在舒清河手里有枪,他一点不怀疑那把枪会在下一刻打爆自己的头。
操,舒家没一个正常人,是谁说舒家么子个性温和,最好对付?这种程度的行为叫温和,那暴力叫什么?
“我没穿警服,所以现在不是警察。”舒清河打断邝尧的腹诽,冷冷说:“我不管你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你只要记住一点,如果你再在我面前出现,你的手以后就别再想拿东西!”
随着手臂被反扭,剧痛瞬间从手腕传至整个臂膀,邝尧几乎听到了骨头在强力加迫下发出的喀嚓呻吟,那种痛苦在告诉他,舒清河没有威胁,他一定说到做到!
邝尧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很快压迫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舒清河退开,依然一脸温和平静的笑,说:“你可以滚了。”
邝尧什么都没说,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捡起被摔得稀烂的相机,头也不回地跑掉了,舒清河看着他迅速却不凌乱的脚步,眸色又深了几分。
他知道手筋被拧到那种程度后会造成的痛苦,可是男人连哼都没哼,单从这一点他就知道这个人不是记者,敢监视偷拍他,换做以前,他一定废了那只手,不过今天忍下来了,在不知道对方身分之前,他不想树敌,现在平静的生活得来不易,他不想因为一时冲动毁掉。
舒清河转向回家的路,路上犹豫了好久,还是给舒清扬打了电话,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他在派出所工作,不会有得罪人的机会,所以跟踪他的人最大可能是因为舒家,对付这种伎俩父亲和大哥游刃有余,他现在只担心会牵连到邵燕黎,所以事情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
听完舒清河的叙述,舒清扬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对那个人没印象?”
“他没有案底。”
舒清河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只要对方有被记录在案,他一定会记住,他在派出所里可不是只会数蚂蚁的。
“我马上查。”
电话挂断了,没过多久就又打了回来,在舒清河刚刚迈进公寓大门时,舒清扬做事雷厉风行,尤其是关系到家人安危的时候。
他告诉舒清河那家杂志社没有做采访警察的栏目,不过邝尧这个人却是存在的,只是他做了没多久就辞职了,舒清扬查了他在杂志社留下的联络信息,地址上查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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