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嫌命长的那种人,陈峰也许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将他送到徐天麒身边。
对于一个可以拿自己前途去赌的人还有什么比一个心狠手辣的老板更有效的呢?
白晓戚叹笑,将车停在郊外监狱的大门外。
在他开始新生之前,有一个人还必须见一见。
“你来干什么?”玻璃另一端的人直勾勾的看了他半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白晓戚漠然的望着花大发,仿佛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花大发穿着深灰的囚衣,满脸青色的胡渣,头发短的看得到头皮,面容疲倦憔悴,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再也找不到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商业精英的影子。
“来看你的下场。”白晓戚冷笑:“你的报应只是晚了十年发生而已。你应该求神拜佛感谢老天爷多给了你十年时间。我只是遗憾不是我亲手把你送进监狱,所以总要来看看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花大发没有看他,望着某个点怔怔的出神,缓缓道:“你错了,我每天都在想要是没有这十年的时间该多好。要是我当年做了那件禽兽的事立刻就被抓起来该多好。”
白晓戚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啊,也是,从高处跌下来狠狠摔一跤的滋味不好受吧?谁让你得罪陈峰和狄阙呢?二十年,等你出去也是个老头子了,根本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当年要是去自首……猥亵男童?我们这些没钱没势的乡下孩子有什么要紧,搞不好关个两年你就自由了,出来后你照样呼风唤雨,你想得倒是挺美。”
“不是。”花大发摇头,将脸埋在手掌中万分痛苦的叫道:“十年前我没有小小,我不会害我亲生儿子流离失所,没爹没妈。”
“……”白晓戚呼吸一滞,心里被重重的锤了一下。
他面容僵硬的咬了咬牙,冷声道:“现在装可怜也没用了,谁让他是你儿子呢?你罪孽太深,才会连累儿子一起受罪。”
“不、不行。”花大发突然激动起来,状若疯狂的扑在玻璃上大叫道:“你要我死吗?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小小是无辜的,小小不该受这份罪。”
虽然隔着玻璃,白晓戚仍旧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跳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狱警见状扑过来按住了花大发,凶狠的阻止他继续闹事。
花大发却无视狱警的阻拦,拍着玻璃大叫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求求你了,小小那么小,不要让他在外面流浪,你要我死我可以死,只求你照顾小小。”
白晓戚望着哭着涕泪横流的男人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咬牙切齿的道:“你疯了吗?我为什么要照顾仇人的儿子?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祝你死在这里。”
“白晓戚,我求你,至少让我知道小小现在过得好不好。”
“4028,你再闹就关禁闭了!”
白晓戚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身后花大发和狱警的叫喊声却一直传进耳里。
真是可笑,当年糟蹋别人孩子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愧疚,如今自己的孩子无人管教,却痛苦的撕心裂肺?
老子做尽缺德的事,将来孩子就算也被人糟蹋也怨不得谁,还敢厚脸皮的求他照顾,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三天后,C市福利中心,白晓戚随着工作人员进了一间活动室。
花小小伏在小桌上涂涂画画,原本一刻闲不住的淘气包此刻安静的像一幅画。
“小小。”白晓戚走过去,在花小小面前蹲下。
花小小从纸上抬起头来,懵懂的看了他半晌,才像认出他似的叫了声叔叔。
白晓戚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小,跟叔叔走好不好?”
二、新生
“我不去。”徐天麟恨恨地说:“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的。”
“我只是通知你,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徐天麒停下筷子,口气冷了下来。
唐晓看了看对峙中的二人,也默默的放下碗筷。偌大的餐桌上三人立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九月份开学,好好准备。”徐天麒又甩下一句话,重新吃了起来。
“我说了我不去。”徐天麟一拍桌子,猛的站起来。
桌上的碗碟震得跳了跳,下一秒就被掀翻在地,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将桌子掀翻的徐天麒板着脸怒吼:“你不去?你有拒绝的权利吗?你二十多年的脑子全都白长了,现在我给你机会重新洗洗你的脑子,你敢说你不去?”
“我都二十四了,再跑出国念大学?”徐天麟气的想笑。
什么重新接受教育,什么工商管理、为人处世,都他妈是放屁,徐天麒不过是想支开他,免得他整天在他眼皮底下碍着他和唐晓亲亲我我。
“你觉得丢人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令我多丢人?你将来还想不停地让我丢人下去?”徐天麒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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