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你不用担心啦,”女生爽快地回答,“他小姑来接他了,刚替他请了假呢。”
静默片刻。
引得电话那旁的女生再次发问:“季老师?你还在听吗?”
“你说的是……周弋俭的小姑?”
季声恍恍惚惚的,以为自己幻听了。
“对啊,陈川跟我说的。我就看了一眼,他小姑超好看的!”
女生的话里透着兴奋,啧啧感慨道:“你们一家人都好好看哦。”
胡乱应付几句,季声挂断了电话。
他久久没动弹,一会儿想起周弋俭发的信息,一会儿又想起女生说的话。
陷进座椅里,季声一阵心悸。
周弋俭......晚上真的会回来吗......
-
夜幕降临,城市霓虹闪烁,男人穿着单薄的灰色睡衣,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发呆。
九点了,电话也打不通。他想起那年甄歆消失得彻彻底底,杳无踪迹,如果周弋俭真的跟她走了......
正想着,门铃响了。
条件反射似的,季声慌乱地奔了过去,快速打开门。
是周弋俭。
目光在男孩身上流连着,他喉咙干涩,不知从何开口才好。
男孩跨进门,伸手抱住他。
鼻尖蹭着季声的侧脸,周弋俭哑声问:“去过学校了?”
“没,”双手搂上男孩宽厚的后背,季声小声回着:“我有看你发的消息。”
“嗯,”周弋俭吻着他的耳垂、脖颈,似在汲取,又似在渴望,“是我不好,害你担心我了。”
季声鼻头一酸,顿时委屈得不行,他轻声埋怨着:“那你、你还不接我电话。”
“对不起。”
粗重的呼吸窜过季声的皮肤,他不禁颤抖一下,男孩察觉到了,拥他更紧。
“对不起,都怪我。”周弋俭吻上他的后颈,力度很轻,拂过又离开,离开又落下。男孩解释着:“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季声,对不起。”
“我没怪你,”靠着他的肩膀,季声心里感到踏实,平静许久,他才退开一些,问:“我听说......你小姑......”
周弋俭不给他将话说完的机会。
他亲了季声,舌头溜进来,唇舌厮磨,蜜意浓情,自不再说。迷离间,季声抬眸去望男孩,对方的脸上显着难过,他看得出。
“你……唔唔……”
男孩吻得强势,不让他分神。对上季声的担忧目光,周弋俭近似恳求:“我不想说,季声,不说好不好?”
“好,”季声抚上他微皱的眉头,顺着他说:“我不问了,你不要伤心。”
眸里流转的波光,像黑夜被撕裂。
房里的人,交换了一个接一个的深吻。他们亲热着,后退着,倒向沙发,大有至死方休的架势。
季声裸露在外的肌肤变得绯红,闪着水光,周弋俭放轻动作,慢慢地吻着身下的人,极尽温柔之能事。
男人全身心地沉浸在周弋俭所给予的快感里,吻着,吻着,温热的水滴落在了他的脸颊。
蓦然睁眼,季声僵住了。
是周弋俭在流泪。
他试图去推,对方却吻得愈加粗暴,泪水流进了他们的嘴里,好咸。
他从没见过哭得这么伤心的周弋俭。
季声用蛮力推开男生,双手捧住他的脸,眼泪烫得他手心发麻。
他的眼睛也开始泛红,季声的话带上哭腔:“你别哭,别哭呀......”
来来回回,只这一句,他说不出别的了,周弋俭哭得他心碎。
“季声,他们死了,”周弋俭念着,自言自语道:“他们死了啊。”
原来不是不要他,原来是人不在了。
手掌被热泪打湿,季声不知所措,他问:“他、他们是谁......”
在寂然里,周弋俭艰难地开口:“是我……爸妈。”
纤长的下睫毛承载不住一滴泪的重量,泪珠沿着已有的轨道掉落。
-
下午,甄歆带着周弋俭去了墓园,去祭拜,他的父母。
偶尔传来两声凄凄鸟叫,更衬得墓园冷清。狂风肆无忌惮地吹着,碑前的马蹄莲发出簌簌声响。
站在墓前,周弋俭尝到了口里的血腥味。
“哥,”碑上嵌着男人的照片,英俊,儒雅,还很年轻。甄歆笑得温婉,道:“我带他来看你了。”
周弋俭依旧立在原地,他不敢走近。
过去的十年,他一直告诉自己,他是被抛弃的孩子,那他也权当他的父母早死了,可他从没想过,他们居然是真的死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周弋俭眼里透着惊愕,连连摇头,“当年我走的时候,他们明明还好好的,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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