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想想,老张其实是个好人,在童艳艳犯难的时候出手过好多次,只是以前顶着个嫖客的身份,童延没法看他顺眼。
可不管这人本身是好是坏,人心易变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童延不知道自己跟谁学的,他未必是要害人,但手里握着实质才能心安,他不仅是要确保老张不会欺负童艳艳,还得确保这人不会跟他作妖。
他也没把话说得太透太欺负人,只在吃饭时问了句:“办事儿的时候张家大哥回来吗?听说他们现在那工程在北方,赶着入冬前竣工,应该挺忙的吧。”
老张还真有几分硬气,硬是不住他租的屋,带着童艳艳在外头住,只等着拆迁后换新居。
童延有些茫然,事情总是往他想不到的方向发展,本以为老太太去世后,这潭水里只剩下他和童艳艳,可眨眼间,童艳艳游进了另外一个潭里。
童艳艳搬走的这天,他心情不大好。
心情不大好的他也没时间看着童艳艳搬走,剧组外景,这是他杀青前的最后一周戏。
这天,他的第一条通告在上午十点半,十点一刻钟,童延对着剧本刚刚酝酿出情绪,听见车子下边有人说话,“奕衡哥,你别看他最近风头盛,我听说,那位聂先生根本没把他放眼里,他也就是仗着流言虚撑个架子。”
是那个十八线。
童延进入角色的感觉顿时消散无踪,心头一阵火起。数不清多少次了,无冤无仇,这人总是弄些小花样,算他没出息,每次都能被分散注意力。
把剧本往桌案上一拍,起身,半点都没犹豫地走出去,下车二话不说,抬腿踹在十八线的腿弯,把人踢倒,接着一脚踩上十八线的背,“还敢不敢了?”
十八线吃痛地哀嚎,童延看一眼愕然立在一边的男主演,“叫什么?奕衡哥,你看他净给你找麻烦。”
这是条巷子,化妆车的门对着青砖高墙,视角局限,其他人应该看不见他们。
男主演没替十八线出头的心思,十八线顿时也不敢大声呼救,童延挪开腿用脚尖碰碰十八线的脸,“记住,下次再拿我开涮,就不是一脚的事儿了。”
很快,这件事传到聂铮耳朵里。
当晚,花园的观景台。
聂铮端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你解释解释。”
童延挑着聂铮右侧边的椅子坐下,“我现在什么事都没了,只想好好演戏,偏他天天跟我不对付,没办法,我火气冲,他就担一担吧。”
行,烦不胜烦才出手。
聂铮凝视着男孩的眼睛,“你没想过事情传出去对你不好?”
接着,他看见童延笑了,笑声极为短促,“里子都快没了,还要名声干什么?而且,郑总监会给我公关。”
这就对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初衷,郑昭华不由分说地替童延拿主意不是一次两次,这孩子没记一点仇,那就不是他了。
聂铮立刻有些玩味,胳膊撑着扶手,站起来,“你今天,不是一时冲动?”
灯下,童延那双桃花眼,光彩明灭得有些妖异。
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但转瞬即逝。接着用浑不在意的腔调,慢悠悠地说:“他们说我,虚撑架子?我就把架子撑实了给人看看。我现在只想静心演戏,不耐烦剧组那些拉扯,今天赏那小角色一脚,算是,杀鸡儆猴。”
聂铮步子踱到童延面前,眼神垂视着再次张狂起来的小狐狸。
凌青华那事之后,他怎么想来着,童延那次是误打误撞,但只要给些时间,这孩子未必不会主动抓人的软肋。
童艳艳嫁人的事让这个猜测成了现实。
童延又在剧组作妖了。
这次跟上次一样,可又不一样。
以前在刘导剧组的那个奸妃,真的只是漫无目的地充个虚幌。那是什么?色厉内荏。
可童延这次有目的了,要心无旁骛,于是一招镇住挑衅者。
聂铮缓慢地俯下身子,手臂张开,手撑着两侧扶手,把童延整个人圈在他身体和椅背间。
他看着童延的眼睛,童延就安之若素仰头地跟他对视,一丝畏惧都没有。
仿佛早就知道今天这一举并不会受他责难。
奸妃归来,比以前更强更有实质,就着传言,谁的奸妃?他的。
性欲来得没道理,但就是真实发生了,聂铮硬了。
可重点甚至不在这不着调的“奸妃”两个字,而在于“他的”。
聂铮忽而笑了,他不怕童延仗着他张狂,只要张狂得有理有据,张狂得周道。
他尤其厌恶童延作势唯唯诺诺,他本身就不喜欢弱者,他控制欲的确旺盛,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他的”就不能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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