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媒体的刻意鼓chuī下,韩骁对于这座城市的意义甚至就像超人或者蜘蛛侠,他的出现会引起女性的尖叫,他的英俊与正义感已经直bī娱乐偶像的范畴。但现在,这个警局jīng英、警界明星的俊朗脸庞上流着jī蛋huáng,而这个样子被全国的观众看见了。
抬手拂去脸上的黏腻,他怒不可遏地扫视台下,试图寻找出这个事端的始作俑者。然后他看见了屠宇鸣,屠宇鸣脸上隐隐约约还留有未曾痊愈的乌青,但恶意得逞的笑容堆都堆不下。
疤脸警探朝不远处怒目瞪视自己的男人作了个躬身行礼的姿势,表示对于对方的窘相,自己十分“乐意效劳”。
那些妇人就是他悄悄带入会场的。甚至他还鼓励她们带上jī蛋,给那个不顾民生疾苦只会夸夸其谈的总警监先生好看。
好容易控制住局面之后,州长先生即拂袖而去。他把这一切归咎于韩骁的疏忽——事实上他的确是疏忽了,这三天他每天都处于一种一触即溃的狂躁边缘。三分关乎那曾撩到他心中痒处的爱情,七分关乎这已杵到他遍体痛楚的尊严。
范唐生走至韩骁身侧,看似关爱后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不要太急功近利,总有你的苦果子吃。”
国防部长的千金也在第一时间给自己的未婚夫打来电话,哭哭啼啼地说她的朋友们看见了新闻发布会的直播,现在一个个都在嘲笑她。
面对娇滴滴的未婚妻,韩骁头一次非常不耐烦地摔掉了电话,随后把自己锁进了厕所。
厕所里传出镜面碎裂的声音,同时夹杂着一声非常可怖的嘶吼,压根不像来自那个从来都是西装革履、jīng英感十足的男人。
十几分钟后,满脸水珠满手是血的韩骁走了出来,对面面相觑鸦雀无声的属下们说,去找褚画。
一个警察表示已经有伙计去找了,然而他们找去了康泊郊区的豪宅,又询问了他的妻子碧姬,找去了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
这个古怪的富翁就如同凭空消失般失去了他的踪影,也完全猜不到他把褚画带去哪儿了。
“让全城的警察都去找!”韩骁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似乎忘记了手上的伤口,也在脸上抹出了一道令众人更为心悸的血痕,“派人去联系海岸警卫队,请他们出动直升机协助寻找,城市里找不到去郊区找,陆地上找不到去海上找,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找回来!”
30、时间是鸨妇的舌(3)
天空披起了石榴色的绉纱,白昼开始了一天最为绚丽的谢幕时分。从高空俯瞰下去,这艘超过一百英尺的豪华游艇就像是一jīng草秆漂浮于无垠海面。
船体仍在微微摇晃,缓过了最开始的不适应,褚画对于被“囚禁”的生活倒显得颇为适应,很快就自得其乐。
他用刀子将一个午餐肉的罐头打开,插出一片塞进嘴里,闭眸做出一个享受于咀嚼的表情后,又睁眼问向身旁的男人,“你要吗?”
康泊摇了摇头。
同居几日,年轻警探发现这个男人吃得极少,除了烈性雪茄和那种会狠狠操你味蕾的红酒几乎什么也不碰,简直像靠餐风饮露也可生存。
“我忘了,”褚画又往嘴里塞进一片,边津津有味地大快朵颐,边以个调侃的口气补充,“你嗜好鲜血,也喜欢在棺材里酣眠。”
“我不明白,”康泊笑了,“为什么这样的垃圾食品也能让你心情如此愉快。”
“我爱垃圾食品。高盐、高糖、碳酸饮料、反式脂肪,”一口气塞进嘴里好几片,他有点噎着地缓了缓,艰难咽下嘴里的食物后说,“没错,我就爱它们。”
男人又笑,“就和你挑选男人的品味一样糟。”
如同晴空丽日倏起yīn霾,一想到自己的恋人,年轻警探不免好一阵被人撂倒般的不快意。他放下手中的罐头和刀子,敛出凝重的神情问,“你打算把我囚禁在这儿多久?”
“没人能拘囚你的自由,你大可以自己把游艇开回去。”瞧见对方的脸上现出蔫坏的神色,康泊故作不解地问,“警察学校里没有教你们如何驾驶船只吗?”
“拜托!你这不是舢板,而是游艇,还是他妈的超过一百英尺的超大型游艇!”褚画有些气鼓鼓地嚷,“我是警察,又不是邦德。凭什么要求我会驾驶这有钱人的玩意儿!”
“或者,”康泊面带微笑地提供了另一个建议,“你可以游回去。”
“我有耐心,”稍稍在心头掂量了一下“游回去”的可能性,年轻警探立即心情轻松地耸了耸肩膀,“我有耐心,我可以就这么和你耗着。局子里的伙计们恐怕已经满世界地在找我了。”顿了顿,眯起月牙眼儿朝对方抛了一个笑,“绑架警察,你死定了。我现在只担心赶不上月底罗塞勒的教学演讲,我好容易才能混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