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俊陡然睁开眼,冬日的暖光正从窗口照射进来,远处的祁奂晨表情阴霾,对着手机的嘴唇轻轻蠕动。
「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将捏碎的引爆器丢到车外,祁奂晨发动引擎,很快消失在司俊的视线里。
「啊……」司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如虚脱一般跪坐在地上,拿着手机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掌心的汗已经浸湿了手机,额头上的汗珠则像下雨一样滴落。
「司俊哥,你怎麽了?」祁子嘉已经完全的清醒过来。
「我……没事。」司俊将手机藏在身後,没有提刚刚经历了一场炸弹惊魂,只是说:「我……看到了祁奂晨的亲信在这附近出现,你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赶紧换个地方。」
「快走!」祁子嘉立刻跳下床,抓着男孩的手臂往外跑,司俊也紧跟其後,可是没跑多远,就重新见到祁奂晨那台泡妞专用车,同时,好几辆黑色的轿车拦在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一脸阴沈的祁山海缓步下车,祁奂晨也下车走了过来,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子嘉,你就这麽不声不响的消失了,让人好担心,要不是司俊通知我,爸爸还不知去哪找你呢!」
对於祁奂晨的挑拨,祁子嘉没有做任何反应,只是挺直了脊背,无惧无畏的瞪着步步逼近的祁山海。
正在这时,那个一直缩在祁子嘉身後的男孩,突然上前一步,挡在祁子嘉身前。
「你知道我是谁吗?」
满脸杀气的祁山海突然笑了起来,微微欠了欠身,恭敬道:「当然,太子爷,我受加贺总一郎先生的托付,马上送您回日本去!」
司俊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急转直下。
他最开始以为这个男孩是被绑架的富家少爷,再不然是个被逼良为娼的雏妓,後来怀疑过他是掌握了重大机密的政客之子,可万万没想到,这男孩居然是日本最大黑道势力的太子爷。
在他被祁子嘉藏起来的三天内,日本方面不知发生了怎样的变动,格杀令变成了保护令,加贺家派来了大批人马,将男孩接了回去,从此,这件事情就成了S市黑白两道都必须封口不能再提的禁忌。
「砰!」
祁山海一脚踹下去,祁子嘉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摔在几米外的地板上,吐出几口血来。
司俊坐在沙发上,眼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就想冲过去,却被坐在他身旁的祁奂晨紧紧抓住手腕。
「你想让他死得更快一点吗?」祁奂晨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靠在司俊肩膀上,凑到他耳畔轻声道:「虽然我很想你去添把柴,让祁山海出手再狠绝一点,但我舍不得把你搭进去啊……你可是我放弃了那样好的除掉他的机会,所换回来的宝贝呢!」
「……」
忽略话中的嘲弄,祁奂晨说得其实不错。祁山海生性多疑,要是平时都和祁奂晨在一起,甚至「帮」祁奂晨打听到祁子嘉行踪的他,突然转变立场为B>瞻l嘉说情,一定会引起祁山海的猜忌,对祁子嘉目前的处境只有害处,没有任何帮助。
於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完全不似亲生父子之间会出现的残暴场面。
这和当初在一边沈默的看着祁奂晨用热水虐待祁子嘉不同,祁奂晨那些手段的杀伤力非常有限,而祁山海的每一次出手,都有可能将祁子嘉活活打死。
当一把实木椅子砸上祁子嘉的头裂得粉碎时,司俊胃里一阵抽筋,恶心的感觉让他低下头,正对上祁奂晨的脸。
他本以为放弃了直接炸死祁子嘉,改用「借刀杀人」这一招的祁奂晨此刻一定是满脸的得意痛快,却没想到,静静靠在他怀里的男人的表情竟然是一片迷茫。
打累了,祁山海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冷眼看着趴在地上,满身是血,出气多进气少的亲生儿子。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我派人去找你也不露面,拼死也要护着那个日本小鬼,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目的?!」祁子嘉撑起身体,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气若游丝却又无比坚定道:「爸爸……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就算是只跑进自家院子的小猫……我也不能让外面的恶犬把它叼走……这就是我的目的!」
「蠢货!」闻言,祁山海更是怒不可遏,起身又狠狠踹了祁子嘉的腹部一脚,身受重伤的男孩滚了几圈,蜷缩成一团,再也动弹不得。
祁奂晨的眼睛半眯着,表情由迷茫渐渐转为凝重,抓着司俊手腕的手劲越来越大,嘴角也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司俊不由得猜测,这个对亲弟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男人,在眼看就要如愿以偿的时候,心里究竟是什麽感觉?痛快还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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