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栋栏看着难得吐露真心话的好友,金聪英沉痛道:「我父亲不算是个可亲的人,我知道那个狐狸精让他很快乐,但是金颜不是他亲生儿子,我才是,可他是怎么对待我的,狠狠的打我一巴掌,叫我滚到国外去,说我是生是死他都不想知道,我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他要这么对待我?」
朱栋栏沉默,金聪英放下了餐具,「不管我成绩多优秀,不管我多想表现给我父亲看,寒暑假时我回去,他几乎不跟我说话,也不许我跟那个狐狸精还有狐狸精的儿子说话,他把我当成了凶狠的病毒!」
「够了,聪英,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永远都是。」
朱栋栏不忍心再听下去,握住了金聪英的手,金聪英也反握住他的手,他脸部肌肉抽动道:「你是挺我,还是挺金颜?」
「废话,你是我的好朋友啊,但是金颜我也不讨厌他就是了。」
「我要你讨厌他,栋栏,就像我讨厌他一样的讨厌他。」
朱栋栏迫于压力之下的点头,但是心里忍不住一阵低回,想起金颜近来在报章杂志上的憔悴脸色,一张那么美丽的脸庞几乎只剩骨架,还有他望向镜头里,那对眼睛中的深深悲伤与痛苦,好像还有太多痛苦说不出来,有太多的心事难以言传。
第七章
一股慢慢爬升而来的焦躁,像是黏在全身的吸血水蛭,让他浑身不对劲,金聪英从饭店的床上坐起来,满满的焦虑感几乎要开肠破肚而出。
睡在一旁裸着窈窕身形的苏媚打了个哈欠,一只擦着大红亮眼指甲油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赤裸大腿。
「怎么了?聪,不再睡一下吗?」
「有点睡不着,我要请客服送瓶酒上来,你要喝吗?」
苏媚摇头,问他道:「你还要在饭店住多久?」
「再二个月吧。」
事情爆发后,他不回家里老宅,避免金颜的责问,还有一些父亲老朋友,也是公司老股东的苛责,将一切的箭头都由金颜承受。
这一招稍稍毒辣了些,但是在外头睡了将近二个月后,他的睡眠品质变得很差,常常难以成眠,只觉得浑身有一把无名热火似乎要烧透自己的骨髓,或是该讲这莫名的热焰从骨髓处自燃。
他脾气渐渐变得暴躁不安,浑身肌肤像虫爬过一样的难受,苏媚今天一进来饭店房间,他就迫不及待的碰她了。
「你今天好猛啊!」
苏媚吃吃乱笑,两人亲密间的对话应该会让他也想要笑出来,但是没有,他浑身的热火好像还没发泄掉。
那种缠绕不去的焦躁像毒火焚身,刚才的性交还不够,不够在哪里,他心底深处的那只饿鬼却只会暴躁的叫嚣,不曾给予他想要的答案。
「我改变主意,不叫酒上来,现在时间还早,我找朋友出来喝酒,再见,小媚。」
他穿上了衣物,苏媚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他,「你要留我一个人?在刚才之后?」
「我们还没结婚,你该不会就想要管东管西吧,而且我这个朋友是男的,不是女的,你安心了吗?」
「你这是什么口气?」
苏媚声音也冷寒几度,她自小被捧在手掌心,金聪英在一次宴会中主动接近她,说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两人关系进展快速,甚至她的父母毫不吝惜的出借大笔金钱,让金聪英开了另一家生技公司,等于许可他们两人的婚事。
金聪英没理她,他打电话给朱栋栏邀他出来,「栋栏,我想要喝酒,要不要一起去?」
「我在跟你讲话,金聪英!」
苏媚由不可置信变成了勃然大怒,她在质问,而金聪英根本没当一回事,竟然还自顾自的拨电话找朋友喝酒,自小被捧在掌心呵护的她,从来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金聪英讲完时间地址后,他将手机收进口袋才看了她一眼,「等你冷静后,我才会跟你讲话,现在我要去喝酒。」
苏媚气得浑身发抖,金聪英的说法倒像不理性的人是她,错的人也是她,而金聪英拿了外套掉头就走,她拿起东西摔了出去,金聪英一关上门,东西刚好摔在门上,撞出轰然的声响。
朱栋栏出来陪他喝酒,却也看得出他很焦躁,这种焦躁的方式,就像金聪英以前在大学时越近期末,越是身心不安的挫折感,只是现在好像还变本加厉,他酒一杯杯下肚,完全没有停杯。
「怎么了?聪英,你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你该不会吸毒吧?」朱栋栏觉得他的不对劲太过明显。
「少胡扯了,我怎么会吸毒。我睡不着,栋栏,我这几天没有好好睡过,我事情太忙了。」
「那你好好休息呀,干嘛跑出来喝酒?」
朱栋栏劝了他,可是金聪英仍是一杯杯酒吞下喉咙,那股焦躁感持久不散,他喝得酩酊大醉,必需仰仗朱栋栏送他回家,朱栋栏只听过他最近住饭店,但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而金聪英拿出来的钥匙是他老家的钥匙,他便送金聪英回去老宅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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