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脑子里像有锥子凿一样刺痛,我捂着脑袋在床上痛苦地翻滚,颜秋池站在一边看着我,我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快步走过来把我紧紧抱住,尖锐的刺痛越来越强烈,电钻一下下钻着我的脑髓,我耳边是嗡鸣的忙音,眼前白茫茫一片。
但是我知道颜秋池还在抱着我,他的怀抱很暖。
不知道疼了多久,再次醒来时,我感觉整个人都飘浮在空中,我眼睁睁地看见,颜秋池轻轻搂住趴在课桌上的“我”,轻轻吻了一下。
“我”睡得很香,嘴角上扬,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我”嘴唇动了动,含糊地说了句什么,颜秋池凑近“我”的嘴巴,我也想要凑过去听一听,刚这么一想,我就被巨大的吸引力吸进了身体。
“颜秋池是猪……”
我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颜秋池黑沉的脸色,于是我赶紧补充道:“是猪,我也喜欢。”
冰凉的手抚上我的嘴唇,我心里一紧,小鹿乱撞,忽地,嘴唇被捏住,捏成了鸭子嘴,我睁开眼,怒瞪着颜秋池。
这是少年的颜秋池,身上带着蓬勃的朝气,跟我遇到的颜秋池完全不一样,我遇到的颜秋池,身上总有一种疲倦的沧桑感。
颜秋池眉梢挑着,眼睛弯起来,水光潋滟,嘴角是掩不去的笑意,“装睡?”
我呆呆地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少年的颜秋池也太可爱了吧。
“傻看着我做什么?你刚才说的话,我听见了。”
“我瞎说的。”我憋着嘴,不想看他得意的样子。
他愣了一下,皱着眉,“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谁都跟你没关系。”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逆反心,总之不想让颜秋池得意,我故意说着反话。
颜秋池垂下眼,看起来有点难过,我的心又开始发酸,想要哄哄他。
“我……我其实……”
“你其实喜欢我喜欢的要死了。”颜秋池忽然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脸上臊得通红,支支吾吾地,“你放屁。”
“你都跟我亲过了,还想不认账吗?”
我憋着嘴:“我们什么时候……”我话未说完,汹涌的记忆涌入我的脑子,那时的柠檬糖味仿佛才尝过,我脸上一阵发烫。
“怎么,忘记了?”颜秋池不爽的声音炸在耳边,我吓了一跳,就被他掰过脸吻住了。
我又尝到了淡淡的柠檬糖的味道,我试探地舔了舔他的舌头,果然,是真的,我果断咬了他一口,有点不开心,“你怎么又偷吃我的糖,你要吃找我要嘛,你干嘛偷吃。”
他捂着嘴,定定地看我半天,“吃你糖怎么了,我还想吃你。”
我心里百感交集,想到了肿痛的屁股,然后我就听见自己不怕死的声音:“你来啊,看是谁吃谁。”
年少不经事的我,原来还有一颗反攻的心,但是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颜秋池这个男人,简直是个牲畜!
80.
高中毕业那天,颜秋池很早就站在我家楼下等我,我从露台上望下去,他站在树荫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光斑印在他脸上,我吸了口气,心中的欢喜快要漫出去,我飞快地跑下楼,他单肩背着包,远远看见我,笑起来,眼睛里盛满了细碎的水光。
我奔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他紧紧搂住我,狎昵道:“饿虎扑食啊?”
我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扑你个头。”
“还不承认喜欢我?”
我勾着他的脖子,看他一眼又飞快垂下了眼,我听见心脏猛烈撞击胸腔的声音响在耳侧,一下一下,胸口震动,我还是反驳他,小声说:“谁不承认了。”
我将“我”和颜秋池的一路,都经历了一遍,从他们高中暧昧,到大学恋爱,再一直到工作。
我工作时,鼻血不停地涌出,我擦了一下,却还是没擦干净,最后我塞住鼻子,给颜秋池打了电话,我知道这里的剧情,我得了血癌,也就是白血病。
这里的剧情在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猜测是作者临时修文,或者突然改了大纲,不然为什么一开始明明是我跟颜秋池官配,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白莲花和颜秋池官配呢?
医生检查出“我”是血癌的时候,“我”还很淡定,以为只是一个小挫折,因为我坚信自己是主角,可能我对主角的执念从那时就有了吧。
“没事的,会治好的。”颜秋池坐在我的病床前,我的头发因为化疗掉了很多,我狠心干脆剃光了。我摸着自己的光头,眼巴巴望着他:“我想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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