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聚餐气氛非常糟糕,原秩序的人同秦菜所带的人本来就是水火不融。只是迫于秦菜yín威,不敢反抗。而且这时候还必须讨好这帮人,因为这拨人最得秦菜信任,是秦菜能够继任尊主的功臣,个个位高权重。
聚餐到中途,白芨准备离开,刚要出门的时候,突然遇到在门口玩耍的白羽。白羽抬起头看见他,突然放声大哭。白河是最疼女儿的,赶紧起身去抱她。她一把抱住白河:“坏叔叔欺负妈妈!爸爸打他,打他!”
白河看了一眼白芨,正对上白芨的目光。他低头擦gān白羽的眼泪,低声问:“坏叔叔什么时候欺负妈妈?”
“他……”白羽还要再说话,月苋过来一把抱住她,眼圈微红:“没事,别听小孩子胡说。”
白河站起身,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的目光染上凛冽杀意:“如果是你个男人,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白芨连表qíng也没有变过一分:“我j□j了她。”
白河目似喷火,白芨却冷静得多:“你不是让我说吗?我说了。”
那时候秦菜正在负一楼,现在能量不够,她不能再随意使用五行逆转之术。但是她研究出了许多别的法阵,比如清洗江子矜罪孽那一种。另外在装天书的盒子里居然还有一个暗格,在里面,秦菜发现了那张神秘的人间会员卡,那张本该由秩序尊主持有的会员卡。
秦菜查询了里面的能量寿数,结果发现里面竟然是一笔近乎天文数字的负值。能量为负,即成了罪孽。这张卡确实是尊主掌管的,但是它真的不是尊主一个人的,它代表一个组织,所有的功德和罪恶。功德的积累,是需要善行,但是非常少。每做一件善行,从当事人到指挥再到组织,逐步扣除,根本就所剩无几。可是如果犯下一件恶行,可能累积罪孽是善行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如果撤除资源部,这笔账拿什么去清?
而且天道一个甲子会清算一次,上个尊主欠下这笔近乎天文数字的巨债,一个甲子,拿什么去填?
她正想事,外面突然有人敲门,是燕重欢。秦菜皱眉:“说话。”燕重欢也不想在这时候打扰秦菜,但他不得不说:“白判官长和白河先生……打起来了。”
秦菜深吸一口气:“原因?”
燕重欢轻声道:“白河怀疑白芨非礼月苋,白芨当场承认了。”
秦菜将卡放回天书盒子里,起身出去。聚餐的地点离天庐湾不远,但是秦菜到达现场的时候白河已经跟白芨打得不可开jiāo。秦菜一直站在旁边,白河和白芨二人动手,现场昏天暗地,月苋抱着白羽,哭得梨花带雨。
“白芨住手。”秦菜声音很小,但白芨还是听清了,他不合作:“是他不肯住手。”
秦菜把白羽抢过来示意燕重欢抱着,然后她把月苋推到前面:“师父,反正这个女人已经不gān净了,不如我把她杀了,以免伤了师父颜面。”
白河立刻就住了手,月苋已经冲过去把白羽抢了过来,白河赶过去抱住她,她用力挣扎避开了他。白羽小声哭,月苋一直流眼泪,白河便再顾不得向白芨寻仇,他一边低声安抚月苋,一边带她和白羽离开现场。
白芨整理好衣服,立刻有人递了杯酒过去,是原秩序稽查部副部长任伍天:“判官长,来来来,喝杯酒。白河长老脾气也太bào躁了。”
那边原人事部的副主任周涉海也赶紧道:“就是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嘛,判官长替他照顾一下,又有什么不得了的……”
后面一个叫吴亚峰的培训基地讲师也赶紧凑上来:“是呀……再说了,那个女人判官长又不是没照顾过……”
一群人围在白芨身边,百般恭维。白芨根本不理会,推开诸人走出去,经过秦菜身边的时候,秦菜突然叫住他,然后指指任、周、吴三人:“既然三位对白判官长如此忠心,燕重欢,把三位的夫人接到判官长的住处,由判官长‘照顾’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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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回到天庐湾,秦菜捡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砰地一声砸过去。白芨侧身闪开,没砸中。他还恬不知耻地坐在沙发上:“是他让我照实直言,我有什么错?”
秦菜几度深呼吸:“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让月苋以后怎么见人?我师父如何下得了台?”
白芨拿起桌上茶杯:“那关我什么事?是他让我说的。”
秦菜几乎七窍生烟:“白芨!月苋无论如何也与你恩爱一场,你怎么忍心这样作贱她?”
白芨仰躺在沙发上,又用叉子叉了块火龙果:“作贱别人的老婆,有什么忍不忍心的?你没看见那时候白河的表qíng,哈哈哈哈。燕重欢,水果再上一盘。”
夜里三点半,秦菜正在睡觉,顺便填充“天书”。所谓的天书,其实就是在一个结界里布置出历史和过去。这实在是个很费时费力的活儿,关键还不能让别人帮着gān。费时费力下来,她真的很有些吃不消。
正在填充之时,突然被燕重欢叫醒:“尊主,白河与白芨……又动上手了。”
秦菜不胜其烦:“打,让我师父用力地打!你派人守着,不打死就行。”
燕重欢心领神会,只能带人前去蹲点。秦菜继续填补天书,及至上午十点半,燕重欢终于把白芨给弄了回来。白芨伤得不轻,但是据说白河也受伤了——白芨虽然人品低劣,但是非常冷静,不易冲动。白河虽然术法修为高于他,但白芨百般激怒,他急怒攻心,难免失了理xing。两相jiāo手,白河也没占多大便宜。
然而次日,秩序中就有一部分人联名抗议,要求秦菜处置白芨。身为秩序判官长,jian-yín他j□j子,岂能不重处?而这时候,陈科正带着一拨人与之争得面红耳赤。秦菜用力地揉揉太阳xué,数日来忙着填补天书,她本就睡眠极差,疲累之下,难免心qíng坏透。
而这时候下面吵成一团,秦菜实在是头痛yù裂,索xing起身yù走。但是这一次,白河不肯善罢甘休。他站在门口,表qíng全不似以往的温和:“我和他的事,尊主不用过问。把他jiāo出来。”
秦菜静静地与他对视:“昨日一战,他也伤得不轻。看在他照顾了月苋这么多年的份上,师父与他的恩怨,也就这样了结吧。”
白河睁大眼睛,缓缓靠近她,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你说什么?”
秦菜目光沉静:“我说,此事不必再追究了。”
白河似乎难以置信:“你要包庇他?”
“就算是吧,以后此事任何人不许提及。”秦菜神qíng疲惫,她与白河擦肩而过,“不要让我解释了师父,我很累。”
“尊主贵人事忙,白河就不多耽误了。”白河缓缓退后两步,语声沉缓。秦菜语带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师父……”
白河缓缓朝她施礼:“区区白河,才疏德薄,担不起尊主这声师父。”
周围一时没有任何人说话,秦菜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十年师徒qíng份,终究缘尽于此了。
她步步远去。
当日下午,秩序长老白河宣布退隐,从此携妻女远去,不知踪迹。
而从此以后,秦菜做功夫,拜天地君亲师的时候,师位不再护佑。当天晚上,秦菜醉得一塌糊涂,沙鹰忙着培训基地的事,没有回来,白芨又伤重,她身边只有燕重欢陪着。
燕重欢给她备了足量的烈酒,她倚着铁栏杆坐在阳台上对着满天星月。燕重欢坐在她身边,不时与她碰杯:“你若实在舍不得,不如把白芨jiāo给他。反正得白河失白芨,与失白芨得白河,差不多。”
秦菜再度与他碰杯:“差得远了去了。我要杀人,师叔立刻就会去,可师父绝对不会。况且我为尊主,白芨出力颇多,徜若完全不顾其生死,日后谁敢为我卖命?我师父是个刚正不阿的君子,可我真的是很讨厌君子啊。”
燕重欢感同身受:“君子乃不化顽石,小人却是杀人利器。不管什么时候,小人都比君子好用。”
秦菜拍拍他的肩:“所以我怎么就留你在身边了呢。”
燕重欢一笑置之,也不在意:“既然道理都明白,又何必醉成这样呢。”
秦菜仰面躺在阳台上:“区区白河,才疏德薄,担不起尊主这声师父。所有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为什么还是难过呢燕重欢?”她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惶惑,“我为什么还是会想起,十年之前他对我说过的投师如投胎呢?”
燕重欢将她揽进怀里,就这样躺在阳台上,仰望满天星光:“心里拿出去了一件东西,难免会觉得有点空。填补一些进去就好了。”
秦菜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填补进去就好了吗?”
燕重欢点头:“嗯,填满就好了。明天我去找东西来填好不好?”
秦菜将头埋在他怀里,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依旧从地平线升起,在二人身上洒落一层淡金。秦菜睁开眼睛,就看见身边的燕重欢,他穿了白色的衬衣,睡得正熟。秦菜枕在他的胳膊上,手还搁在他的胸口,秦菜睡眼迷离地推推他,燕重欢也有点喝多了,这时候仍有些头痛。
燕重欢睡眠很浅,她一动就醒来了。他见秦菜眯着眼睛,也不多说,抱着她进到房间。秦菜懒懒地不想动,他扯过薄被替秦菜盖好,然后为秦菜按摩头部:“时间还早,再睡会吧。”
秦菜闭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睡意:“你按摩的手艺不错。”
燕重欢淡笑:“我不错的地方还有很多。”
秦菜也不再说话,不一会儿就再度睡着了。
等她睡熟,燕重欢便命燕小飞照看秦菜,自己赶往朱阳镇。十点多钟,秦菜醒过来,燕重欢准备了非常别样的早餐——一碗薄粥,两大块泡菜。而一向不太进食正餐的秦菜,居然将粥和泡菜都吃光了。
燕小飞咬了一口那泡菜,其实菜泡得一点都不好,太咸,又有点软了。他看了一眼燕重欢,燕重欢什么也没表示。而秦菜出去的时候就惊呆了——外面的糙坪上,有一头小水牛正在吃糙。秦菜跑到那头小水牛面前,那牛还小,没上绳子,这时候活泼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