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武湛拉开金今,蓄力一脚踢在门上,那门本就不牢靠,被武湛一脚直接踢了下来,只剩下半段的扣和墙连接,晃悠着摇摇欲坠。
这个房间大约是长久空着的,粉尘很重,里面堆满了杂物,窗户大开,金今趴到窗户边看,从北面看去只看到好多蜿蜒曲折的小巷,他慌促地四处看着,看到当地人在收衣服、看到骑着自行车放学的学生……还有……披着一件格格不入的大衣,一个高个的、快速朝远处走去的男人。
不止金今看到了,唐岳、武湛都看到了,金今转过头看他们,眼底是压抑了好久的红,他想从他们眼里寻求认同,想在他们眼睛里看到压抑和不可置信。
然后他看到了,唐岳的反应很大,他皱着眉,不可思议地喊了句:“我操……”
武湛抿着唇,目光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表情凝重而震撼。
穆椋站在后面:“你们看到什么了?”
“追。”
唐岳率先反应过来,转过头带着人下楼,金今有些站不稳,他紧紧扶着窗框,脸上隐着笑,但似乎又有些压制不住想哭,又哭又笑地一时间有些滑稽。
“武湛……你看到了吗?”
金今反复想着确认,武湛终于将目光落在金今身上,落在他重新有了光的眼睛里,落在他激动得颤抖的肩膀上,他朝金今点头,声音沙哑:“看到了。”
他们只看到那个背影,没有看到正脸,但一个背影足以说明太多太多,从此不会有人再觉得金今在自欺欺人,也不会有人觉得他得了臆症。
唐岳没能追到那人,这里的建筑大多古老原始,小巷子更是错综复杂,对于不熟悉地形的人来说在偌大的一个居住区找到一个人实非简单的事。
晚上棋牌室罕见地没有开门,金今几人将那光头老板关在房间里盘问,用烟头烫、用开水浇、激烈的时候甚至用上拳脚,他们像极了地痞流氓,还是最没人情最无赖的那种。
最终在几人的威逼利诱下那光头老板终于哭喊着说出了事实,翻译瑟瑟发抖地为他们翻着老板说的话,看金今几人的目光带着害怕。
这人是三个月前来到的这里,只身一人,浑身都是伤,似乎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那天光头老板正出城办事,在城边上看到了一瘸一拐走着的那人,那人身上有一部手机、一堆破破烂烂的钱,像是偷出来没来来得及整理的那种;光头老板便让那人将钱给他,他就救那人回去,给他一个住的地方,那人将部分钱和手机给了光头老板,跟着他回了这里。
光头老板说那人不会这里的话,一直沉默寡言,不与任何人交流,而且似乎一直在躲什么;但光头老板见钱眼开,那人身上还有好些钱,似乎是他的筹码,不让光头老板暴露自己、一直住在这里的筹码。
昨天金今他们到了这里之后那人便开始有所反应,让光头老板撒谎,意思是躲过这次之后所有的钱都会给那老板。
“是这个人吗?”
穆椋把廖骏生的照片放到光头老板面前,老板满头大汗,抽噎着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会逃去哪里吗?”
穆椋又问,光头老板又哭喊着说了一通,意思是他和那人的交流都关于钱,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在深夜回到了酒店,金今根本不想回去,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呆在外面找廖骏生,但拗不过其余几人的生拉硬拽,告诉他必须休息,既然廖骏生还在,那靠他们几人找到他不是难事。
金今整个人都飘着,那种飘飘欲仙、飘在云端的“飘”,他见人就傻笑,精神状态十分亢奋。
“你今天别半夜跑出去。”大家一起吃晚餐的时候唐岳看着金今的样子头疼地说,蒋弈痕凑到金今跟前,问他自己今天问的不知第多少遍:“真的还活着?”
金今冲蒋弈痕点头,一张脸充满期待和分享这件事的喜悦,他点头还不够,接着又一把拉住蒋弈痕的手:“活着的,走路很快,好像身体也很好,他们都看到了。”
蒋弈痕看向今天一起和金今去的几人,那几人明显对这个话题疲惫了,只有金今的状态激动得不正常。
吃完晚餐之后金今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直接在餐厅边上的洗手间方便,警卫等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见金今还没出来,高度的警觉让他们觉得不对劲,走进去敲每一个隔间的门,每一个隔间里都没人。
一楼的洗手间窗户很矮,成年男人从窗户里跳出去容易至极,洗手间的窗户开着,根本不用推测,金今又跑了出去,这次是一个人,甩掉了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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