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唐岳大惊小怪地说,金今这才响起看来电显示,不是廖骏生,而是唐岳。
“什么事?”
金今也没给多好的语气,唐岳呃了一声,阴阳怪气地抱怨:“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凶啊小今宝?”
“不说我挂了。”
金今开了免提,边脱外套边给唐岳下最后通牒。
“我说我说!”
唐岳又小声抱怨了句什么,但金今没听清楚便也没追究,接着唐岳开始说书般卖关子。
“这两天你那小pin头挺红的你知道吗?”
金今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边走边说:“知道。”
到了洗手间金今把水龙头打开接水,唐岳继续说:“我早就喊人查他了,这两天看到新闻才想到问我找的线人。”
金今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他眼睛下面隐隐泛青,嘴唇白着,水沾到鬓角的碎发,头发贴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狼狈,金今拿干毛巾把脸擦干,回了句:“有屁快放。”
“我的线人查到他过去有个相好的,嘿嘿嘿。”
金今正将干毛巾覆在脸上吸水,此时他睫毛微颤,手没动,整张脸还埋在毛巾里,他几乎不动了,似乎在享受片刻的宁静,却更像在等着什么。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你绝对想不到。”
金今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两下,他不再催促唐岳了,他甚至希望唐岳能说出一个他早就知道的事,在这一刻,他突然变得没有求知欲。
“夏和,就是前几年被夏骁骁她妈弄死的那个,夏骁骁同父异母的哥哥。”
金今将毛巾放了下来,表情空洞了好久,这些事对他来说像是隔世记忆,所以他要想一会儿。
“喂,你在吗?怎么不说话?”
唐岳的声音聒噪地响起,在过于安静的22号里显得吵闹不堪。
“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今终于回答他,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什么变化。
“你记得夏和吗?”
“记得。”金今回,他看着镜子里擦干脸的自己,脸上一点点表情都没有,像个蜡像,连眼睛里都没有一点情绪。
“还有呢?”金今主动反问,他的手放在洗手池上,指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什么有些发麻,而从他的前额叶到鼻腔都发着酸,却不是因为想哭,是一种生理反应,面对自己无法面对未知的一种应激反应,或者说因为害怕而造成的内分泌变化。
“那个什么乔……乔什么的对吧?”唐岳大剌剌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金今细微的变化。
“乔梵。”金今提醒他。
“哦对!乔梵!是夏和的侄子好像,辈分上来说夏和是他舅?家里经商的,在G省势力挺大,一直和你那pin头有联系貌似。”
金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睛,一滴没擦干净的水从发缝间流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下巴,然后落了下去。
“我知道了。”
金今想起了还在和唐岳打电话,冷静地要和他结束这场对话,唐岳却不肯挂,急忙说:“我八卦还没说完呢!”
金今眉眼疲倦地按灭了手机,然后双手继续维持着撑在水池上的动作,下一秒唐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金今没接,电话自动挂断了,唐岳从不死心,开始给金今发信息。
“武湛把戚策那点破事全捅出来了哈哈哈哈!”
“大到携带枪支伤人、捕猎珍稀动物,小到吹气球,全给他一项项说了出来。”
“就在B城市委会议上,武湛他爸调到中央了,武湛给他爸的新官位加了第一把烈火。”
“老戚头当时差点气晕过去,戚策现在被送去武湛爷爷管的那块军区了哈哈哈哈哈哈!”
……
金今瞥了眼源源不断的信息,他抬起头用力闭上眼,心脏完全不受控制,他现在头脑很乱,特别乱,他甚至觉得自己站在一个只打着顶光的舞台上,他自以为小心翼翼踽踽独行努力生活,其实在乌黑一片的观众席上坐满了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他小丑般表演。
“呵……”
金今没忍住笑了起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只有洗手间里开着一盏微白的灯,天气其实已经回暖,但金今莫名感觉有寒风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比数九的寒风还要刺骨,他觉得关节有点疼。
廖骏生怎么认识夏家的人呢?他怎么能认识夏家人?
就算那个已经没了的男人无名无姓,只是廖骏生过去的一段感情,就算他们过去爱得死去活来,金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发麻,甚至连脑袋都发着麻,他觉得荒谬,荒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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