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靠坐在一间废弃仓库里,身上披着一件眼熟的西装外套,整体还算整洁,而在场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人:沈破浪、单令夕、一个身材壮健的赤裸又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手脚被捆着,口中塞着一团布,鼻青脸肿的看不出原本面目,沈破浪一脸阴森的拿着一把军刀在他身上划,刀刃所过之处,鲜血喷薄而出,不一会儿便让男人如浴血的魑魅般恐怖狰狞。
男人惊恐万状的扭曲着脸,眼球爆凸的无声祈求,口中“呜呜”哀叫,但沈破浪连头也没抬,手上的刀依然如行云流水般写划,最后停在男人的孽根处,比划了一下,手起刀落,两声高低不一的叫声同时爆出:痛苦沉闷的出自于昏厥过去的男人;惊恐惧怕的出自于他。
单令夕说男人没得逞,一个捡废弃的老人发现后叫人,几个附近的工人帮忙把男人绑了起来,老人问你话,你告诉他头儿的电话,然后我们就过来了,把这渣滓带到这里来处理一下。
他僵硬的没再说什么,但恐惧在当时已经埋下,不,或者在更早以前,他一直知道沈破浪是个冷酷的人,即使回家后他对他如往常一般温和,但他的脑子里总忘不了他下刀时漠然的脸,那张脸如此的森冷残酷,几乎让他夜不能寐,时时被噩梦惊醒,梦中那男人一会儿变成安乐一会儿变成娃娃,而沈破浪却在他们身上放血……
时间变成了痛苦的根源,折磨得他神思愈加的恍惚,人愈加的消瘦,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每天生活的意义在哪里,似乎只为折磨,于是他想到了“死”、想到了怎么“死”,他缩在自己的壳里仔细的琢磨着“死”字。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懦弱,那时只是想找个可以费心费神的事来做,而“死”太深不可测太变幻无常,正适合当时的他,孰不知自己在他人眼中已是行尸走肉,直到有一天夜里,他被沈破浪压倒在床上被狠狠侵犯,甚至之后的一段日子他也一直被他压着,直压得他忘了“死”,只想着怎么才能逃离他的掌控……
他成功了,于是有了今天身体健康生活安定的萧香,但是,一直以来对沈破浪的惊惧却没能随时间流逝而消褪,在事隔两年多后突然如此接近的此时,它如狂浪般席卷而至,让他措手不及。
他笨拙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还没有充裕的时间来调节自己。
沈破浪抬起手掌覆盖住他微微颤动的眼帘,掰开他紧抓被面的手,挪近,试着搂住他,脸贴近他的脖子,那股独特的淡香味萦绕过来,他突然有强烈的冲动想要丢开所有的理智和冷静放肆一次,不管他僵硬的身体,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在这儿就这样压倒他侵犯他,让他默默的掉眼泪让他强忍着疼痛……不论怎样,都比惧怕好!
“萧香,”他低沉的唤。
萧香打了个颤,用力握紧拳头不让自己把他推开,轻轻绵绵的吸了一口气,力持平静道:“我们还能像上学时那样相处么?”见面点头、几不交谈的相处。
沈破浪没答,抬起头反问:“你觉得可能么?”
“可……以的。”萧香不敢望他的眼睛,违心说道:“像和单令夕、李欧、花四他们一样,这样大家都比较好。”
只有你觉得好,那些人巴不得把你洗干净绑到我床上。沈破浪戏谑的想着。打过结的绳子即使松开了,结印子却还是在的,哪可能恢复完好无损呢。不过,要是这个单纯的家伙非要掩耳盗铃,那也不是不能配合。
“那好吧,你说可以就可以。”沈破浪轻松自在的应道,起身,顺便也将他拉起来,“换个衣服去前院吧,六点钟准时开饭,今天花四一家子都到齐了,迟到了不好。”
第9章
腕表时针不知不觉已经指向五点半了,萧香急忙跳下床去翻衣柜,找出薄衫布裤就要换,突然想到屋里还有别人,立即把鞋袜一同带着闪进浴室,从头到脚把自己弄整洁了,出来见沈破浪正在听电话,便站在门边等。
沈破浪几乎没开口,只“嗯嗯”应了几声便挂断了,转头道:“是田末末打来的,叫你去前院找她。走吧。”
“她起来了?”萧香欢喜不已,“我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她了,听说她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说不定膨胀得像气球一样了。”
“你是在说猪吧。”沈破浪笑,边提醒他:“楼梯有点陡,注意看。”
“我又不是没走过。”萧香垂眼望梯面,两步并一步走,每落一步便带起一个沉闷的声响,在宽敞的空间里显得空幽幽的。他有些疑惑道:“按理说前院应该是主屋,客人来了应该安排在后院或其他院房,现在倒反过来了,客人全在主屋,附院倒清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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