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走到两人身后,问怎么了?李君嘿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他,戏道:“肯定是那小子不小心把老三的照片弄上去了,不然怎么突然就出这么多好奇的人呢。”
“你的意思是,他平时都很默默无闻?”
“当然不是,他哪个学期不拿奖学金?人长成那样遮都遮不住,喜欢他的人不知有多少。”李君有荣焉,“你跟他也算认识过了,他那人就那样,对什么都显得漫不经心的,人家想接近都找不出好理由来。多可惜啊。”后一句明显是叹气。
是啊,都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喜欢什么。白瑾突然觉得无力。这样的人,明知道要接近他很难,明知道即使接近了也不一定会喜欢或接受自己,但是,他身长玉立站在彼端。紧紧吸引了别人的目光,男的,女的,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像他自己,自虐似的想方设法让自己回头,却怎么也放不下,连那个念头都不想有。作贱呐。
近十点钟,时间不早了,白瑾下楼,兜着手深吸了口冷空气,慢腾腾走到车门边依着,点了根烟,吞云吐雾,手里拿着打火机啪啪打着火花,黑衣薄光中的剪影看上去有些孤寂。
佟初寒提着外卖袋经过,离了几步又退回来,稀松平常的问:“等人呢?”
“特地过来看看你的,”白瑾灭了烟头,又叼了一根点上,“吸根烟,刚想走呢。”
佟初寒点头,转身离开,隔绝了背后投过来的灼热视线,回到宿舍后把东西一放,抓紧时间去洗了个热水澡,回头又听说李君分析他“身价暴增”的潜在因素。熄灯后,云李两人还在聊别院的女同学,他抱着取暖器缩在被里,心思有些烦乱,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对待白瑾,应了他的情是不太可能,像朋友或同学也很难,本来性格就差得十万八千里的两个人,实在很难凑到一起。
天寒地冻,出门的时候少得可怜,白瑾一周出现个一次,呆着时间越来越长,学会了好些小平民的娱乐,比如围炉夜谈、打牌、喝小酒打荤。佟初寒对他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偶尔搭些话,要不就是看李君几人笑闹。
白瑾现在了解,佟初寒随行之极,但本身却不多话,对谁都是漫不经心一个调,这多少让他心里有些安慰。不敢再强行,就先这样交往下去就好。
期末考后,放假了,凌沐请李君几人到酒馆坐坐。
此时的酒馆,在白瑾的几次摧毁下,铤而走险破旧立新,原来数百多平米的地方如今扩大了一倍,包厢增多,大厅按区域划分。李君大量着焕然一新的简约格调的室内,赞叹有钱真了不起,这中心区的租金多贵啊,白瑾你一个学生居然有了自己这么大的副业,作为同龄人,咱多惭愧啊!
凌沐趣嘲:“你还不知道呢,这楼层是被买下的,他老子有的是钱,随便他怎么折腾,不然让他这么三天两头的毁灭,早进局子里蹲上了。”
“有个富爹真好。”李君又叹。“你们这的包厢贵不贵?过年来我们同学想聚个会,去年闹热的去了紫禁城,乐极生悲,缩进腰包素食了半个月,见着肉 都两眼放光。”
白瑾大笑。“随便来,我不在叫凌沐留厢也行,你们只要付酒水费用就可以了。过段时间准备推出几款会员卡,到时候给你几张。”
“那先谢了。”李君毫不含糊的应下。
“对了,帮想想包厢名吧。”凌沐把纸笔拿过来,“这两天都为这操心了,那些什么国什么殿的都被人用烂了,我这只记数字的脑子实在对文字词汇没辙。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一起研究研究。”
“你所托非人了吧,我们可都是百分百纯正原味的工科生,跟诗情画意沾不上边。”云君叼了根烟,歪头点上。在学校的时候没那气氛抽,现在好,凌沐和白瑾都是老烟手,只不过吸的都是淡味的中南海之类。“叫老三帮想吧,他老头是教授的,典型的知识分子,受了这么多年熏陶,他底子比我们强多了。”
两双眼齐刷刷扫向佟初寒,他顿了一下,慢条斯理道:“前两天我看植物大观,里面讲到植物染料,像紫苏Perilla frutescens、茜草Rubia cordifolia、姜黄 Curcumae Longae之类,你可以用英文名称作厢名。”
“好极了。”凌沐笑,把纸张递过去:“帮写出来。”
佟初寒接过笔,一下划拉出十几个植物名。白瑾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眼里有火花闪现,瞬间即逝,问他怎么会对植物感兴趣,他应道:“植物的生长环境跟地域和水土质有很大关系,这些都是常识,看似没有关联,其实都在细微处。植物能反映不同阶段地质的变化以及它含有的矿物成分,也能反映气候的变化。我们教授常说,植物是地质学家找矿的侦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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