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乐幸灾乐祸的笑:“歃血为盟,从此以后是兄弟,永不分离。”
“我O型血,被咬得最多。”云君很痛苦,那些个夜里,他一直担任舍身救友的艰巨任务。“头天晚上睡觉时,李大叔给我们烧了防蚊草,那晚上睡得挺踏实的。第二天晚上再烧,上半夜还行,到了下半夜就辗转反侧了,那嗡嗡嗡的声音总在耳边绕,不是这里痒就是那里痒,半睡半醒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大家都蔫巴巴的。”
“有那么严重?”娇生惯养得凌沐无法理解,他即便是出门旅游,也是挑有名的景点,从未没受过自然的苦。
“我手上脸上也被咬得不少。”佟初寒伸手摸了摸脸形边几个未消的小疱。“那些蚊子非同寻常,咬完后,伤处会肿上一天半天,我们带的花露水根本不管用,擦了之后只有火辣辣的痛,李大叔传授了个土方,把树叶捣烂成汁敷在肿处,越苦越臭越有效。第三天晚上睡觉时,我们把山上采的各种各样的树叶用陶罐子捣烂,连汁带渣满满两罐,每个人都往脸上手上涂上薄薄一层,效果还挺好的,没那么痒了,而且蚊子似乎也找不到地方下口……”
云君突然哈哈大笑,筷上夹得肉也掉回盘里。何乐乐忍俊不禁:“做天然面膜啊。”
“美得你。”佟初寒睨她,“隔天一早醒来,一看绿油油的七张脸,都分不清谁是谁了,而且因为天气太热,那叶渣结在脸上很硬,清水一下很难洗掉,我们七点半必须准时出发,也没时间去仔细洗,大家都顶着一张叫花脸干活,等出了汗了,那绿渣又自己软化,掉在衣服上,回头怎么洗也洗不掉。还好我们穿的是粗厚的工作服,那上面日积月累的已经占了不少难处的物质,看上去不干不净,挺有劳模相。”
“可惜了这张俊脸了。”何乐乐拍拍他肩膀,笑叹:“你们啊,说白了就是高学历的农民工。”
“可不是么。”云君戏谑接口,“现在只是实习就这样了,以后真正工作了,服从上级安排,叫你上山就上山,叫你下海就下海,去到火山口遇上火山喷发,你也得老老实实先完成任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谁叫你投身的是为人类服务的专业呢。”
“资源环境的开发与利用是国家未来经济的增长点,而最早的勘测工作却离不了地质工作者的辛苦奔波。辉煌的背后少不了无声付出的汗水与艰辛。人这一世,有个追求也不枉活。”白瑾语气淡然道。
“是啊,每个行业都有其存在的必然性,像自然界中的食物链般不可或缺。”李君附和,“干一行爱一行,第一次野外实习时我就有心理准备了。都市的繁华以后恐怕是少有机会去享受,只能当个背包客,翻山越岭任我行。”
凌沐笑:“听起来也挺让人心动的。说说这次出行的奇遇吧。”
“老三说。”李君赶紧推托,捧起碗扒了口饭,含糊道:“我先吃点饭,饿了。”
佟初寒细嚼慢咽着,说道:“这次实习是事先选好的路线,采样点的坐标输进GPS,出去的时候让它导航。第三次是去葛赤灰岩区采样,那天太阳很猛烈,光秃秃的山上找不到任何可以遮阳的地方,暴晒了三个多小时采了样本,背上的一片全湿透了,背着工具爬下山,在山崖下发现一个大岩洞,洞里有水,大伙儿甩了衣服纷纷往水里跳。那水是地下水,特别冰凉,洞里又阴冷,泡了十来分钟就受不住了,赶紧爬上岸穿衣服。收拾背包想走人时,突然间两米外的岩石边下有几条暗绿的蛇正滋溜溜往水里去……”
“太危险了!”何乐乐表情肃然,“要是在水里被咬上了,不死也伤。”
“所以我们才后怕啊。”李君感慨,“荒野生存的理论虽然懂的不少,但真正的实际操作也就一两回,经验还太浅。”
“毕业后要是进石油单位,估计会比较轻松吧。”凌沐道,“钱比较多。”
“可能吧。纯看个人选择。”
“老三,毕业后你选石油吧。”何乐乐笑眯眯道,“总让你在外吃苦受累,我多心痛啊。”
佟初寒笑了笑,夹了块胡萝卜给她:“吃饭吧。”
凌沐飞快的觑了眼白瑾,发现少爷他正埋头专心的刮砂锅里的饭,暗叹了一下,不得不承认,佟初寒跟何乐乐看上去登对极了,这女孩儿身上没有半点浮躁花哨,他眼睛澄澈,面容白净,只外表一看就让人留下好影响了。
吃完饭又上茶,一直到九点钟时才散伙。
回酒馆的路上,凌沐是不是从后视镜观察白瑾的表情,有些疑惑,不了解他嘴角那点笑容到底是悲伤还是高兴,为什么看着很像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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