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彬彬有礼的问好,在长辈面前,绝不能失了该有教养和风度。
“小瑾是燕大国贸四年级的学生吧?”赫老太太笑盈盈问,拍拍赫哲的手臂道:“我们家赫哲也是燕大的,医学院临床医学,现在在人民医院实习。”
“真巧。医学院我很少去,不过赫哲的名字倒是听人提过,”白瑾正儿八经的望向赫哲,忽然笑:“赫教授的宝贝儿子,说出来谁不知道啊。不少女同学还想跟赫教授拉关系攀亲呢。”
赫哲睨他:“挤兑我呢吧,说就说了还非得把我爸给牵出来,以后让我这面子往哪儿搁啊?我赫哲就这么不中用,上哪儿我得顶个赫教授的名头不成?”
“不好意思,这会儿知道您中用了。”白瑾似笑非笑的揶揄。
咳!赫老太太清咳,善解人意的给年轻人制造机会:“年轻就是好,三言两语就能打成一片了,我们俩老人家在这二野掺不进你们的话题,不如找朋友一起喝个茶聊聊家常。”
“也是。”白老太太附和,起身穿上大衣披上披肩,拎上精致的小珠包,拍拍白瑾的肩:“你们坐,要是闲这儿太静了,叫白瑾带你们去别的地方娱乐娱乐,他对吃喝玩乐最在行了。”
“奶奶。”白瑾好笑。
俩老人走了,剩下三人也没挪位,直接叫了几个菜解决晚饭。许是校友关系,白瑾喝赫哲没有陌生人初见的距离感,席间边吃边聊,气氛挺轻松。赫哲漫聊实习的趣事,说ICU室里有三个癌症病人,有天凌晨,睡最外床的病人突然死了,被推了出去,隔了两天后早上,最里面那床的病人也没了呼吸,也被推了出去,中午时,医生给中间那位做检查,嗬,血压直飚一百四,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位自第一位被推出去后就一直很恐慌,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也被推出去。
“是个人都慌。小小一个空间,周围尽是白色围着自己,又出不去,会胡思乱想说明他是个正常人,”佟初寒慢悠悠道,“正常人是不怕死?”
“那是,活着就是希望。”赫哲微笑,抬眼瞧见白瑾极自然的把远点的菜盘换到佟初寒面前,了然打趣道:“来前听我奶奶说是要见白家五儿,我就想,见见也好,实在不成做个朋友也不错。现在看来,确实也只能做个朋友了,可惜。”
白瑾觑了眼佟初寒,见他没什么反应,遂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我这人对朋友好是公认的。”
“哈,那我是赚到了。”赫哲喜出望外,又道:“佟初寒,你是寒露生的还是立冬生的?”
“这你也想得到……”佟初寒失笑,“我是寒降时生的,孙光宪的《临江仙》里有名词:寒拍井梧乾叶堕,翠帏雕槛初寒。我爸觉得初寒这两个字不错,就取了做名字。”
“这名字跟你的气质很配。你爸有先见之明。”
白瑾闻言,装模作样把佟初寒板正,满是笑意的眼神毫无遗漏的审视他,两手从肩胛骨一路摸摸捏捏到裸露的手,只见从他掌中滑过,倏地翻过来,按住掌丘讶道:“怎么都长厚茧了?”
“拿锄镐得能不长茧么?”佟初寒把手抽出,端端正正的摆上桌,继续吃饭。
赫哲忽然大笑。原来革命尚未成功啊。
这顿饭后,赫哲和白瑾还真成朋友了,俩人有时间就在酒馆闲聊。熟了之后,赫哲也就明白为什么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见佟初寒了,对白瑾也颇刮目相看,真想不到这么一公子哥对人对感情还挺真的,于是,同情心作祟了,他也出了不少馊主意,比如男人都是感观动物,压久了他也就习惯了,云云,末了突然问一句:要是他要压你你怎么办?
白瑾抬脚就踹过去。
期末最后一场考试后,白瑾兴匆匆去理大,直奔402宿舍,见李君和罗君两人在收拾东西,而佟初寒床上的东西已然席卷一空,懵了。李君边忙活边说老三和云君都已经回家了,这学期的考试因部分地区预报降大雪而提早了三天,方便学生顺便里回到家,他和罗君马上也要走了。
白瑾心理突然落空空的,有些气闷,力持轻松的语气中依然有无法掩饰的颓丧:“那先祝个新年好,明年再见啊。”
李君笑:“明年估计得夏天的时候才能见了。”
“……什么意思?你们已经联系好实习单位了?直接去实习?不在这儿么?”一连串的急问着,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了,“怎么之前都没听你们提过?”
李君呃了声,讪笑:“咱每次见面不是喝酒就是聊天,课业上的东西也提得少,而且实习单位是考试前不久才确定的,本来我和老三被分到河源县地勘局,云君和罗君被分到南阳市,后来老教授帮忙,把我们四个人一起调到河源。下学期开学后直接报道。河源离这儿也不算远,坐火车也就七八个小时,听说那边风景不错,有时间你也可以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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