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校门口时,十一下车,目送两人离去后转进路边的面包店,买了两条粗粮冰棍、牛角面包和一些酥脆的零食,到收银台付款时随口问了句:“隔壁那小馆子今天开了吧?”
女孩儿愣了愣,笑道:“开了。下午没人的时候我还见蒙阿姨在门口闲坐呢。你今天没去那儿吃饭么?”
“没,我同学担心白跑一趟,去食堂吃了。”十一收了零,拎起袋子朝她挥手道别,快步穿过马路往校门口去,欲跨进校门时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忙转过头四下张望,果然,身后不远处的人行道上停着辆车,一张面熟的脸从窗口探出,正朝他示意。他走过去打招呼:“真巧,你经过这里?”
“我特地来找你的。”海维下车,气定神闲的立在十一面前,颀长的身躯被一身黑色衣物包裹出强烈的存在感,他取了根烟夹在两指间,手势极其美妙且男人味,却没有要点燃的意思,只是眯着眼漫不经心道:“小孩子的爱情往往缺乏理性,过于浓烈又盲目,总以为少了那个谁自己就不能活了,可事实上呢,那个谁并没有多重要,分开的时间长了,别说爱情,他可能连他姓甚名谁都忘记了。当然,在感情正浓时,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会忘掉他,并且还能保证自己会爱他一辈子。”
“你是在说海霖?”十一疑惑。
“我弟弟极度迷恋三七,你知道吧?他之前跟我说,如果三七再不去看他,他就割脉自杀。”
一听就知道是海霖会说的话,疯狂又狠心。十一心里有淡淡的不快,谁喜欢三七是谁的自由,他不会恶意阻拦,可唯独不喜欢海霖那种带着强烈逼迫性的喜欢,会造成别人的困扰的。
海维觑他一眼,转口道:“能帮我叫三七出来一下么?”
“我说过了,不能。”十一毫不迟疑便拒绝:“他现在可能在跟老师在画室忙,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最好不要打扰他,他会生气的。”
“我有重要的事,我恳请他能去医院安抚我弟弟,要不然他真会割脉的。”海维无奈道。海霖那偏激的性子他最清楚了,他威胁人从来都不当假的,就如同当年他到处惹是生非后被关在家里,他说不放他出去他就烧了那房子,家里人都以为他看玩笑,结果半夜时,他的房间里浓烟滚滚火舌四蹿,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势把他救出来,他满身脏污的嘻嘻笑:以后你们再关我,我就把这里全部烧光。
“三七又不是木头,他想要也得看别人同不同意。”十一愈加不快,感觉三七被人想强行染指了似的。
海维垂下眼帘,拱手点燃烟,深吸了几口后又语调平平的问:“你跟三七是小情人?”
十一皱眉,不喜欢这个说法:“我跟他一起长大的,感情比任何人都好。”
“喔——”意味莫名的拖了个助音,海维敛起特地示好的柔和线条,表情变得冷峻而深沉,声音也跟着变冷:“十一,不管你是以什么心态来拒绝我,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如果三七不想再搭理海霖,那么让他亲自去医院跟他说清楚,以后我绝不再来找你们。”
“现在不行,改天吧。”十一说完立即转身就跑,脚步不停的一直跑到宿舍楼底,才拍拍胸脯猛喘粗气,歇了几分钟又跑回宿舍,把袋子扔到桌上,人直挺挺的往床上扑倒。
“干什么啊你,被狗追了?”正坐在书桌前白描图案的兴中华头也不抬的挪揄。
“我们学校有狗么?”十一很认真的问。
“怎么可能没有,护校队养了一群狼狗,夜里巡逻的时候都带狗去。”兴中华搁下美工笔,把纸递到他面前,难掩得意的问:“怎么样?古典白描如来佛,我今晚的成果。”
十一凑近细看,摸摸他脑袋:“不错。框架饱满,线条细腻流畅,鬼斧神工。”
兴中华得意的笑,鼓着脸颊使劲吹纸上未干的墨迹,随后又用双面胶把画贴在创侧墙上,远近观望了几次,满意了,手也不洗便从袋子里拿出绿豆饼吃。十一嘴馋的抢了两块,吃完便拿衣物去洗澡,顺便把昨天丢在盥洗室边的脏衣服洗干净。
“想吃蛋挞。”兴中华得陇望蜀的哀叫。
十一不为所动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晾衣服、整理乱七八糟的衣柜和书桌,到预备熄灯铃响起时,他总算把东西弄整齐了,洗了手爬上三七的床,趴着跟兴中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十五分钟后灯灭了,他忽然想起蓝回没回来,便问。
“可能是不回了吧,今天一整天都没见他。”兴中华正盘坐在床边窸窸窣窣的啃着冰棍,不甚在意这种小问题。
十一应了声,闭上眼想睡觉,不料眼皮一直频频颤动,有些心神不宁的怪异感觉,便又没话找话:“果果,你交过女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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