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日头正盛,多做点梦吧,或者叫三七给你寄一箱回来,听说可以自己动手制作独一无二的个性巧克力。”兴中华咸咸回应,又举起刷子夸张的感叹:“啊,你不能拒绝巧克力,就像你不能拒绝爱情。”
十一嗤嗤闷笑,抽出牛仔裤后袋里的棒球帽,一派潇洒的边抖边往门边的车子走去。
兴中华立即喝住他,伶牙俐齿的痛斥他每次都逃避基础工作独自去偷换,毫无团体合作的精神和集体荣誉感,所以工作进度才一直停滞不前,让大好的光阴浪费在融蜡里,浪费在慢性自杀里!
“你越来越歇斯底里了,以后别跟长年处在更年期的伍老头走得太近,影响不好。”十一良心建议,旋即钻进车里,摇下车窗喊:“我要去废旧站找一些易拉罐,呆会儿不回来了,你把蜡型制作好,明天早上我过来修补。”
“妈的花璃你给我等一下!”兴中华气急败坏的奔出来,戴着塑胶手套的两只大手狠狠拍在车门上,顷刻便留下几道蜡印,他视若无睹的只顾咆哮:“下来!我给你找易拉罐,你来制蜡型!”
十一的表情轻微的变化了好几下,忽然一脸痛苦的伏身哀叫:“肚子好疼啊,胃药在抽屉里,快去帮我拿过来。”
兴中华一愣,狐疑的转身往室内走,哪知才刚迈出几步便听见骑车的闷鸣声响起,顿时恼得肠子都要青了,都被他花样百出的糊弄了好几次了,总是学不乖,总是下意识的认定他还是几年前那个老实直率的花璃,活该!
顺利逃脱的十一心情极是雀跃,一路畅行到太学路十字路口,趁着红灯之际打电话提醒他在冷却蜡型的时候别再像上次一样频繁的更换池里的冷水,缓慢冷却的蜡型收缩率比较低,这是实践证明出的真理。
那头只回应一个恶劣的字:滚!
十一不以为意的笑笑,把手机丢到副座上,随车流继续前行,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位于旧城西区的大型废旧回收站,跟门边端坐的矮胖男人打了声招呼,熟门熟路的直奔金属废旧区,戴上胶手套,在那一堆堆积如山的废物中翻找出三十来个色彩缤纷的汽水及可乐灌,跟男人拿了两个编织袋,装好丢到后车厢。
“前天收了五十来张红铜板,要不要留一些给你?”男人把单子递给他。
“谢了。帮我留十张吧,厚度要在0.5到1.0之间,我改天再过来拿。先走了,再见。”十一随手把胆子塞进裤袋里,拍拍他肥胖的肩膀,驱车离开。
行道半途发现油表指针偏低了,不得不停下来加满油,付了款正欲上车时,晃眼见小加油站斜对面有一家面馆,想到六点钟前唐写是回不了家的,索性过去先吃碗面填填肚子。
这家面馆装修普通,唯一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有非常多样的面类:汤面、油泼面、卤面、刀削面、捞面、空心面、抻面,内容又分绿豆面、蔬菜面及夹馅面等,真真正正的“面”馆。
模样可爱的女服务生递单子过来,十一大致浏览了一下,放到一边:“随便上一碗吧,好吃就行了。”
“随便?”服务生登时没了主张,忙翻开单子细细查找。
此时,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个面容白皙的瘦削的男人抱着个宽大的不锈钢方桶走进来,流理台边的青年厨师立即出来帮忙端过来。男人理了理皱褶的衣衫,淡泊的视线扫过室内食客,平和的问还在翻单的女服务生怎么了?
“这位客人说随便上一碗好吃的面,我不知道该上哪一种。”她低声道。
“哪一种都可以。”十一随意的说着,顺势转头望了望男人,一对上那双细长的眼眸便愣了,张口想说点什么,男人已经从容的走向厨房。他转对服务生道:“给我煮碗八珍面吧,如果有豆浆就加一份豆浆。”
“有的,您稍等。”
几分钟后,她把面条和豆浆一起端了过来。十一吃了大半碗面条,开始漫不经心的搅和浓稠温热的豆浆。待那热度降下,他严重的凝重也散去了,起身大步走到厨房门边,对站在汤锅前试味的男人道:“老板,面很好吃,能给我一张名片么?”
“名片在前台,你 可以问服务生要。”男人没回头,稍沉的声音道。
十一弯起嘴角道了声再见,转到流理台处拿了张通用的名片,正反面仔细看过之后,又抬头看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法人一栏写着闵子言,他压低声音问青年:“闵子言是在厨房的那位吧?”
青年笑了笑,没回答。
十一出门后又抬头望了望,稀松平常的门面在周围五花八门的色彩中着实不抢眼,但却奇异的吸引了他的目光。上车休息了片刻,他打电话给唐写,随后到商业中心新写字楼的施工地前等他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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