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知道自己这个打扮是没有错的,军座有以貌取人的习惯,穿戴邋遢了也一样要挨骂,所以此刻干脆不辩解,只耷拉眉毛做了个悲哀表情,诚惶诚恐的答道:“军座教育有方,卑职不敢和鹿少爷相比。今天受了您的教导,往后卑职一定改过自新,再不留恋浮华,把心思全用到带兵治军一途上去!”
程廷礼抬手一拧旅长的鼻尖:“你小子就是会说!”
然后后退了一步,他对着前方又吼一声:“全给我滚出去!”
扇形队伍对着他一立正一敬礼,然后犹犹豫豫的、灰头土脸的慢慢退出了书房。等到书房内终于彻底清净了,程廷礼转身走回写字台前,靠着写字台恢复了半站半坐的姿势。
抬手把小鹿招呼到了自己面前,他变脸似的,忽然笑眯眯了。
握着小鹿的一只手,他柔声问道:“怎么不早点儿回来?干爹一直想着你呢。”
不等小鹿回答,他抬手摸了摸小鹿的脑袋,又道:“去把外面衣服脱了吧。”
小鹿抽出手,脱了大衣挂上了屋角的衣帽架。回头望向程廷礼,他发现干爹已经彻底的坐上了写字台,两条长腿垂下来晃晃荡荡。
把小鹿又叫了回来,程廷礼这回用双腿夹住了小鹿。一手搂住了小鹿的腰,他微笑着低声问道:“小混蛋,说,是不是一点儿也没想干爹?”
小鹿刚才已经撒了一次谎,不想再来一次。勉强自己忍受了程廷礼的大腿,他低声答道:“想了。”
程廷礼饶有兴味的问道:“想我什么?”
小鹿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偶尔想一想,希望您健康。”
程廷礼用手指一刮他秀气的直鼻梁:“这倒是句真话。”
随即把手指收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程廷礼笑微微的又问:“小宝贝儿,你是不是个诚实的孩子?”
小鹿看着程廷礼的眼睛,不明白他这一问是从何而来:“是。”
程廷礼对着他一歪脑袋,做了个很年轻的调皮姿态:“诚实就好。尤其是在感情上,千万不要欺骗我。”
小鹿疑惑的望着他,完全的没听懂。而程廷礼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是清凌凌的没有表情。像通了读心术一样,他继续问小鹿:“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小鹿想了几秒钟,想起来了。
当初对待这个约定,他答应得不假思索、斩钉截铁;此刻从头到尾的再一回想,他忽然发现这约定是如此的荒谬和蛮横。
同时也是有力的、不容置疑的,因为立约的那一方是程廷礼。
程廷礼弯下腰,把下巴搭上了小鹿的肩膀。微微的侧过了脸,他的呼吸扑上了小鹿的耳根:“我听人说,你和何若龙好上了,两个人同床共枕,蜜里调油——”
话未说完,小鹿咬牙切齿的开了口:“没有!”
程廷礼嘿嘿嘿的笑了一气,紧接着忽然噙住小鹿的耳垂用力一吮,同时用拇指狠狠碾压了小鹿胸膛上的一点。小鹿身上最敏感的两处骤然受袭,刺激得他竟是大叫一声拼命一挣,当场就恶狠狠的推开了程廷礼。
程廷礼向后一仰,可是两条腿依然夹着小鹿。手撑着写字台坐正了,他没事人似的不笑不恼。单手捏了小鹿的下巴,他继续仔仔细细的端详对方的脸。
程廷礼玩过的小子实在是太多了,一名青年是否已经“开窍”,他单凭眼睛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儿子前些日子回了家,气冲冲的向他大发了一顿牢骚,总而言之,是怨他把小鹿放远了,导致小鹿学了坏。
在程廷礼的心中,小鹿学坏倒是不怕的,只要他是坏在了自己手里。年纪大了,他对于美色已经不是特别的执着,佳人之流,能弄到手自然是好,弄不到手,也不会心心念念的太惦记,唯独小鹿是个例外。小鹿像是他留给自己的体己,隐秘的、纯洁的,他不吃,也不许旁人染指,儿子也不许。
把小鹿端详了个透,程廷礼最后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手。
“好,好。”他柔声说道:“你去休息吧,干爹相信你。”
第六十八章(上)
仆人在二楼的走廊尽头收拾出了一间大屋子,权当小鹿这几日的卧室。这一间卧室的面积,大过了他在县城里的那三间房。大床铺了弹簧垫子,真丝床单印着锦绣图案。靠墙摆放的几样家具全是红木的,立柜门打开来,上面一格叠着几套崭新的丝绸睡衣,下面一格是小鹿的皮箱。
小鹿把大衣和礼帽挂到门后的衣帽架上,自己走到床边坐下来颠了颠。弹簧床是真没睡过,没想到会有这么软。这让他想起了何若龙,这么大这么好的床,应该和何若龙一起分享。
闭上眼睛仰起头,他翕动着鼻孔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从空气中捕捉熟悉的微粒,拼凑出何若龙的味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尼罗
豪门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