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雪征就在下午吃掉了那块酱牛肉,而后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他给叶崇义冲了一杯藕粉放到地上。洗了洗脸梳了梳头,他出门去了。
按时到了俱乐部,他坐在地下更衣室内,照例是静静的抽了两根烟。小老板今天没有来,只有一位年轻的管事人过来嘱咐了他几句,又挤眉弄眼的笑道:“顾哥,你是真厉害,现在那场上有好多人,都是来看你的!蒋老板前几天还跟我们小老板讲,说你功夫好,想要认识认识你呢!”
陆雪征兴趣不大的问道:“哪位蒋老板?”
管事人知道他是新从北边过来的,不懂形势,便反问道:“渔市场的蒋老板,你不知道?”
陆雪征一听,就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他温和答道:“初来乍到,真不知道。”
管事人还想和陆雪征再聊几句,然而时间有限。陆雪征掐灭烟头,开始起身更衣。
擂台上,三名手持铁棒的健壮青年,呈半月形在前方围住了陆雪征。
大厅之内人头攒动,看台座位全被坐满。今天的一对三不是车轮战,而是一齐上场的围攻!
开场铃声刚一响起,三名青年便一起冲向了陆雪征。在台下如潮的呐喊声中,陆雪征侧身抓住迎面敲来的一棒,同时抬手狠狠劈向那人的后颈。在那人向前扑倒之时,他随即飞出一脚,踢的另外一人一个踉跄;而在收腿的同时,他用后背硬生生的接下了第三人那一棒!
青年也是用足力量的,万没想到铁棒那样结实的砸上了陆雪征的后背,对方居然表现的若无其事。他刚要抡起铁棒再打,不想陆雪征回手一肘,正杵到了他的下颚。只听“喀嚓”一声,他那下巴明显的就歪过去了!
“嘡啷”一声扔下铁棒,青年张大嘴巴哀嚎着向后退去,显然已是惊恐无措。而另外两人并不关心同伴,爬起来举起铁棒便往陆雪征的头顶砸去。陆雪征下意识的猛一歪头,结果那铁棒带着疾风,正正当当的就敲到了他的右侧肩膀上!
这要换了一般的拳手,定然就被敲碎骨头了。然而陆雪征依旧浑不在意,纵身一跃使出一记回旋踢,正是要取对方的脑袋。那人情急之下,低头要躲,哪晓得动作慢了一秒,后脑勺被陆雪征的脚踵刮了个正着。
也没见陆雪征使出多么雷霆万钧的力量,但是那个脑袋随之一斜,脖子扭曲的立刻就不是人样了!
旁边一人眼看这名伙伴比方才那位更惨,是干脆送命的光景,但是不屈不挠。趁着陆雪征尚未收腿,他一棒敲向对方小腿,想要直接把陆雪征废在台上。陆雪征心中一惊,不等那条腿落地,他金鸡独立的纵身一跃,以攻为守踢向了对方。
陆雪征在擂台上,和仅存的一名青年单打独斗,战况十分险烈。管事人站在台下通道处抻着脖子观看正酣,冷不防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却是自己手下的小跟班。
于是他随即就把双眼又转向了台上:“什么事?”
小跟班在满场的呼喝助威声中,扯着嗓子禀告道:“二爷,别看了!新老板来啦!人都过去啦!”
管事人听闻此言,猛然转过身来:“新老板来了?”
小跟班大声答道:“来啦!在后面哪!”
管事人连忙拔腿就向通道内走去,又一边走一边高声吩咐道:“今晚还得是顾哥大赢,提前把他那份钱预备出来吧!”
这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潮水般的欢呼声,于是小跟班只好使劲嚎了一嗓子:“噢,知道啦!”
通道很短,管事人觐见新上司的心情又很急切,所以三步两步就赶到了更衣室外——此处是一间小小的厅堂,有桌有椅,总算是个干干净净的落座地方。
紧急刹车似的停住脚步,他垂下双手和先到的同事们站在一起,只见前方站了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簇拥着一位衣冠楚楚的光头大汉,想必就是新老板了。
金小丰坐在厅内唯一一把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取暖。地下室实在是太阴冷潮湿了,他歪着脑袋扫视了前方这一群人物,顺势用面颊蹭了蹭厚呢大衣的貂皮领子。
在陆雪征离开天津后,他身处险境,无所事事,索性也逃了出来。他当初在大连时,也交下了几位有权势的朋友;故而目标明确,直接就去了南京。
在南京混了一年多,他凭着头脑灵活与心狠手辣,竟是混的风生水起。他那朋友见他实在是个厉害角色,干脆就将上海这一处俱乐部交给他打理。而他无牵无挂,在哪里混都是混,所以也不含糊,说来就来了。
将手中热茶放到旁边木桌上,他刚要对着这一群旧人开口训话,哪晓得前方通道内忽然响起了一串拖泥带水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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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