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征听到这里,十分吃惊:“不至于吧?”
李世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喉,然后嘿嘿一笑:“所以啊,陆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你听听,要是不对劲,你也别见怪。”
陆雪征看他态度如此诚恳,简直有些不好意思:“李先生请讲。”
李世尧叹了一声:“陆先生,我们将军啊,从年轻的时候起,心眼就小。屁大点事都够他琢磨十天半个月的;现在闲下来了,没有事做,心眼就更小、脾气也更大了。他现在这么闹,家里乌云压顶的,我儿子昨天过来看我,今早就走了,家里几个小孩子也都出门去了,不到天黑不敢回家。你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能不能去给我们何将军道个歉呢?”
陆雪征听闻此言,不禁一皱眉头:“什么?”
李世尧连忙摆手:“别,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让你去一趟何公馆,当着我们将军的面,就说斯大林厉害,斯大林比希特勒强。他一听,心里舒服了,我们这日子也就能过下去了!”然后他双手抱拳,对着陆雪征一拱:“陆先生,给个面子吧!全家老小都拜托你了!你替我们说出这句话来,我必定重谢!”
陆雪征长叹一声,只觉匪夷所思:“今晚家里来人,吃团圆饭,我不出门。明早吧,明早我去何公馆。你也不必重谢,一句话的事情,重谢什么!”
李世尧立刻探身抓住他的一只手,用力握了两握:“陆先生,没说的,你太够意思了!”
第172章 负荆请罪
早上九点多钟,李世尧开着汽车,亲自来接陆雪征。陆雪征却是不用——家里的两只小猫最近闹的厉害,他决定今日让金小丰开车,载自己下山去趟兽医院,把这两只思春的小公猫一起阉掉,免得它们为情所困、离家出走。
于是李世尧掉转车头,充当向导;陆雪征坐在自家车内,一手抱住一只烦躁不安的小猫——否则小猫会满车乱窜,去挠金小丰的光头!
片刻之后,两辆汽车抵达何公馆,众人各自下了车,李世尧满面春风的对陆雪征抱拳拱手:“陆先生,好兄弟,拜托你了。他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往心里去;他人不坏,就是脾气大,你大人大量,多担待些吧!”
陆雪征受了这样的恭维嘱托,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大包大揽的答道:“我明白,没问题。”
然后李世尧并没有立刻走上石阶,他请陆雪征先走,自己在后面等候时机。
陆雪征上了石阶,穿过院门,遥遥就见何将军独自坐在楼前廊下的三五级台阶上,微微向前俯身低头,一边手臂横撂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扶着额头,造型就别提有多忧郁了。
陆雪征见到此情此景,忽然很觉好笑,同时觉得何将军古怪幼稚,大概也好对付。步伐轻快的走到对方面前,他背着双手弯下腰来,柔声唤道:“何将军?”
何将军仿佛正处在冥想状态,竟被陆雪征的呼唤吓了一跳。抬头望向陆雪征,惊讶神色从他脸上一闪而过,随即他恢复了八风不动的模样,冷淡说道:“来了?”
陆雪征直起身来,微笑着一点头:“来了,来看看你。”
何将军沉着一张白脸,也无意邀请对方进房,直接就低声说道:“坐!”
陆雪征并不在乎,转身走到何将军身边,一屁股也在石阶上坐下来了。
双方一起沉默良久,最后还是陆雪征笑了一下,率先开口:“何将军,前日在府上,和你做了一番辩论,双方并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不过经过这两日的深思熟虑,我的观点倒是有所改变了。”
何将军默默的横了他一眼,没出声。
陆雪征扭头望向他:“我看啊,果然还是斯大林比希特勒高明。斯大林好,斯大林妙,斯大林呱呱叫。你说对了!”
何将军很狐疑的和他对视了,仍旧是没有说话。
陆雪征强忍着不笑,继续正色说道:“斯大林那胡子,连卷带翘一大片,多么威风;希特勒那胡子,小块膏药似的,多么寒碜。只在这一点上,斯大林就已经远远胜出了!”
何将军这回转向前方,嘴角那里微微上翘,脸上隐隐带了笑意:“陆先生,你看问题太肤浅,没有说到点子上。胡须代表不了什么,罗斯福不蓄胡须,一样伟大。”
陆雪征笑了两声:“何将军,我不是政客嘛,只在家中读过几本闲书而已。”
何将军再一次看向了他:“陆先生,你是个文人?”
陆雪征怔了一下:“何以见得?”
抛却斯大林不谈,何将军感觉陆雪征这人还是很可入目的——干净利落,越看越顺眼。如果不是个文人,那也应该是位受过中高等教育的职员一流。但是级别不会太高,因为级别太高的人,看起来不会像他这样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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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