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炎急得青筋都bào起来了,“你才让我生气!你居然要我做选择?”
“我戒指有从手上取下来过吗?公司上下,有谁不知道我已经订婚了,我就是因为能和你在一起。才能忍那些东西,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去捐jīng子,我喜欢陪别人出去吃饭应酬?要是你不在了。那我什么都不gān了!
我怎么会和别人结婚?相亲的事我瞒着你解决,是怕你担心。小希的事已经让你难受了,我不想你再受到压力。
你现在有你哥,有柯洛,我不是最好的,我有那么多的麻烦,要是你觉得受不了,又像以前一样,什么也不说就突然离开我,躲到不知哪里去,那我要怎么办?”
舒念突然抬手打了他,声音响亮,是真的用了十成力气。我看得目瞪口呆。
“你不要找借口!”
谢炎这么个大男人也急得两眼发红,“我没有!我爸妈变着法子没完没了阻挠我们,你会受得了吗?如果我离家出走变成穷光蛋,你还能喜欢我一辈子吗?我已经不能离开你了,我也会怕的!”
那没出息的家伙又给了他一耳光,居然泪汪汪了:“你要知道无论什么我都能忍受,就算你变成乞丐我也会跟着你。但你不能不忠、不能骗我、不能变成别人的丈夫!
你要真变心了,觉得别人比较好,就别再留我,不然我不会看着你们幸福的。”
被打了两个耳光的谢家少爷一把紧紧抱住他。
柯洛静悄悄地走到门口,我也无声无息溜过去,两人出了门,我把房门关上。空间留给里面那两个男人。那家伙虽然不聪明,但也许并不需要我cao心。
爱qíng果然还是要说出来,就算他们这么相爱的,也一样。
人都是充满不安全感的。
不管是舒念,还是谢炎,都会害怕没法永远全部拥有。
门外两人尴尬着站了会儿,柯洛默默地,我拍拍他的肩:“喝酒去吧,我请你。”
我也想不到这次看似严重的风波会这么容易解决,恋爱中的人的大脑构造,旁人真是无法理解。
我对柯洛有些愧疚。是我白白怂恿了他,结果他还来不及出手,就又完败。
满怀希望却被一击毙命,失恋得彻头彻尾的滋味,我他妈太清楚了!
我带着这沉默了的高大男孩进酒吧,大肆叫酒,两人对坐着一杯一杯地喝起来。
“来来,gān了这杯,LEE叔跟你道歉,这回是LEE叔不好,让你难受了。”
柯洛说:“不,我没事的。”
“是没事,是没事,”我安慰他:“喝完这些酒,睡一觉,起来也就好了。”
我啰啰嗦嗦地不停给他劝酒。但喝得最起劲的是我自己,柯洛只动了两杯便放下。
“来,多喝点,一醉解千愁。其实你那么喜欢舒念,他幸福了,你也为他高兴,是下是?有什么不好受的,现在都说出来,我听着。你尽管倾诉。”
柯洛按住我的杯子,“LEE,你喝得太多了。”
“哦,也对,是你该多喝,我陪你喝。”
“我没有想趁机去追舒念。”
“是是。你也别难过,谢炎没比你qiáng。这个只是运气、缘分。”
柯洛想想,“我很关心舒念。但就算他们分手了,我也没想要趁机和舒念在一起。”
“是嘛……”
他说:“我喜欢上别人了。”
“什么?”我喝得八、九分醉,笑着抬头看他。
“我喜欢上舒念以外的人了,”他略微腼腆,跟长辈诉说心事的小孩子一样,“只是,我觉得那个人不太喜欢我。”
我笑容还僵在脸上,耳边有如响了个巨雷,脑子突然发胀。
“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我迅速推开椅子站起来,转身就走,连帐都忘记付。
我还是忍耐不住。我是想继续故作镇定,和他对着喝到天亮,做好一个长辈的本分,可我现在胸口像是要炸开。
这世界上不能隐藏的东西有三样,喷嚏,贫穷,还有爱qíng。
“怎么了?”柯洛忙跟上来拉住我,他力气大得很,一时我竟然没法再往前走,索xing转过头,用血红的眼睛瞪着他。
我受不了。如果是舒念,那我已经认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没有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就碰到他,是我的运气不好,那是命。他要把他一辈子献给舒念,他那样纯粹的执着,我用了这么久的时间,也终于能低头认输。
可是他现在放弃舒念了,羞怯怯地说喜欢别人。他本该是我的,那样的腼腆和纯真都该是我的。我等了那么久,等得那么累,扭着脖子等他发现我,却终究还是没等到。
我牙龈都咬得生疼,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顺势就把他粗鲁地压在墙壁上,也顾不得BAR里的人纷纷侧目。
“是哪个混蛋?”
柯洛张大眼睛望着我:“什么?”
“你喜欢上谁了,卓文扬?林竟?还是其它的什么人?!”我已经觉得自己要疯了,“你这个兔崽子!再怎么说也该是我排在前面吧!我不是第二顺位吗?!”
柯洛愕然的表qíng看在眼里更是觉得气都喘不过来。搞不好连第二顺位也是我在自作多qíng,我他妈的算老几!
不止胸口,连头都胀得几乎要爆裂,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qíng绪激动过了、眼前都觉得发红。
“你老实告诉我,我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全然歇斯底里,青筋直爆,“老子快四十岁了,追不了你几年了!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等得到,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我说得咬牙切齿。自己耳膜都嗡嗡响,而后用力堵住他的嘴唇。
只是嘴唇和他相碰触,瞬间我就什么感觉不到了,整个世界都变得漆黑,黑暗里又闪出斑驳的鲜艳色彩,没有视觉,没有听觉,只剩下唇舌相碰的触感。
嘴唇分开的时候,我觉得血压已经高得无法负荷,顺不过气来。
柯洛的样子看着都有些重影。看到他嘴唇动了动,但竟然耳鸣得听不见。
接下来我眼前一黑,真的是彻底的漆黑。
无边的混沌的安静里,突然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细小声音。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是“正在醒来”,我心口就跳了一下。
我果然是做梦了,我先睁开一只眼睛,而后是另外一只,屋子里是空的,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chuáng单,雪白的一切。
妈的,我又进了医院。如果医院消费也能跟其它娱乐场所一样累积VIP制,我今年大概早就VIP了,还能换领不少毛毯、茶具之类的礼品。
房门悄悄打开了,进来的人让我心口又是一阵猛跳。
“啊,醒了?感觉好了点吗?”
我勉qiáng定了定神:“我这回是怎么了?”
柯洛坐到我chuáng边:“你突发心脏病,在酒吧裹晕倒了。”
我立刻起了jī皮疙瘩:“心脏病?!有多严重?”我是要死了吗?
“啊,”柯洛有些尴尬,安抚道:“没有,你别担心,医生说你是饮酒过度,然后qíng绪……太过……激动,就,呃……”
我瞬间僵在chuáng上,只觉得没法做人了。我这么健康qiáng壮,竟会因为他突发心脏病?
我摸了摸胸口,已经恢复过来的心脏还在一层血ròu之下缓缓跳动。我从来都不知道,它竟然是那么的喜欢他。
两人安静着,都尴尬不已。柯洛微微掉转视线,看着别的地方,脸上有些发红,“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
“……”
“你是认真,想一直和我jiāo往吗?”
我有些咬牙切齿。老子为了你连心脏病都犯了。你还问?!
他微微红着脸,静坐了一会儿,对我低下头,“对不起,LEE。”
我突然觉得没法呼吸,噎了一下。才说:“没关系没关系。”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一时说不出话,只得大度地笑了笑。
“只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喜欢。”
他脸红红的,恋爱中的青涩中学生一样,“有一天突然觉得,见不到的时候心里就很难受,比不能跟舒念在一起,还要难受得多。见了面手心就会出汗,光看着,就很紧张。这个……我想,就是爱吧!”
“没错,那一定是真爱,”我高声附和,而后挥挥手,“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柯洛坐着没动,有些困惑和迟疑:“LEE?”
“我真要休息了。你快走吧,找你那个新欢去吧!”
“……”
“虽然你见异思迁值得谴责,但我也能理解,相信舒念更加不会介意。总之你快去吧!”
我差不多已经确定那个人是林竟了,早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同住一屋檐下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虽然花心、好色、贪吃、懒惰、嘴巴坏又爱乱花钱,做事还少根筋,但本质上还是不错的,你要好好珍惜。对了,出门记得替我把门关上。”
柯洛露出尴尬又竭力忍耐的表qíng,“LEE,虽然我也觉得你说得并没错……”
“嗯?”
“但你确定你没弄错对象?昨晚我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
“呃,你真的是这么评价自己的吗?”
“……”
“LEE?”
“……”
“你没事吧?”
“……”
“医生、医生!他好像中风了!”
尾声
在医院里丢尽了脸,第二天出院回到家,一个晚上晕倒两次的光辉事迹已被夫夫们知道,我又继续遭受谢炎的敌视和嘲笑。
舒念倒是热衷于照料病号的厚道人,然而他对着柯洛质问:“你到底对我哥做了什么?”只会让我很想把脸塞进马桶里。
一整天我的脸色都是红红绿绿,尤其是因为,柯洛也在场。
我不知道我是出了什么毛病;以往见了柯洛,就跟蜜蜂见了糖一样,死活要往上叮。而自从医院里再次醒来之后,我就不敢和他对视了,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四肢僵硬,举止弱智,笑得像半边脸偏瘫。
当了一辈子配角,却突然被舞台灯打中的小演员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当惯了小角色,我不知道主角该是怎么样演的。
晚上吃过饭,柯洛仍然没有告辞回饭店,而是和我们一起看电视。
小加早早就乖乖上chuáng睡了。四个成年男人如同幼稚园小朋友一般,排排坐地看了一会儿八点档肥皂剧。
柯洛这次坐在我旁边,以往靠得这么近,能吃豆腐我就尽量吃,还要用眼光上下吃他霜淇淋。今晚我不知怎么,只牢牢盯着电视屏幕,还一直往舒念身上贴,弄得谢炎对我怒目而视。
肥皂剧结束了,被感动得长吁短叹的舒念站起来说:“我要去做夜宵了。”又看了看我们,道:“今晚是做四人份的,对吧,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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