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大堂里人不算多,但依旧可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好像他们除了喝酒嫖娼都无所事事。林向黎尽量打起精神,他仿佛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飞,企图能有张蜘蛛网好心地将他网住,了了他求财的心愿将他吞食。
看来只能从端茶倒水的waiter做起了,林向黎正要朝吧台走去,却听得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喂,你过来!”他回头,看见三米开外的一个卡座里有两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各自搂抱着一名少爷,笑得下流,其中一个正用手指着自己。
林向黎走过去,毕恭毕敬地问:“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吗?”
“哟哟,你们店里还有这么单纯的小弟弟呀,晨晨?”嘴边长着一颗巨大黑痣的男人摸着名叫晨晨的少爷的脸,笑嘻嘻问道。晨晨嗔笑道:“干爹,这人新来的,走贾老板后门,不知道什么来头。”
黑痣男人色眯眯地打量着林向黎:“你叫什么?”
“小渝,先生。”林向黎低着头。黑痣男人道:“干嘛呀,我要吃了你啊?先给我和王老板倒杯酒。”
“好的,先生。”林向黎拿起桌上的红酒,依次给两人斟上酒。
他越是冷冷清清的样子,黑痣男人越是看不惯:“怎么,不情愿伺候我啊?板着张脸是几个意思?”林向黎还捧着酒瓶,有些无措,他还没遇到过正面刁难他的客人,之前最多是暗落落地揩油:“先生,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给我笑一个?来!”黑痣男人推开晨晨,一把将林向黎扯过去,摁在自己腿上,一股恶臭的烟味和酒味交混着,伴随着浓腥的口臭,喷了林向黎满脸,差些就逼他干呕起来。他整个人摔在对方身上,坐立难安,既不想搂住对方,也不能失礼地推开人家。真当是“手足无措”。
黑痣男人嘿嘿淫`笑起来,两只手不安分地乱摸起来,贴在林向黎的胸口上,隔着衬衣拧他的乳尖,痛得他闷哼一声。“怎么回事?上刑呢?不会伺候人啊?”黑痣男人扯开他的衣领,把手钻进去,又掐又捏,手劲儿十分地大,林向黎咬着牙不敢再出声。他这下知道“大部分”是什么东西了。
一旁的王老板显然也是个玩得开的,这些欢场老手最喜欺辱初来乍到的新少爷,他拿起酒瓶,把林向黎扯到他和黑痣男人的中间,毫不客气地将红酒从林向黎头顶浇下——
“啊……”林向黎冷得一哆嗦,眼睛被红酒辣得睁不开眼,狼狈地捂起眼睛,周围却发出哈哈的大笑声,刺耳、诡谲。晨晨还撒娇道:“干爹,你随便玩玩就算了啊,晨晨今晚还想好好孝敬您呢。我刚学了一个新花样,保证您爽爆嘿嘿嘿……”
林向黎的衬衣湿透了,贴着肌肤极其难受,他勉强揉开眼睛,想站起来,却又被王老板摁住:“欸欸,想走啊?你这个新少爷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要叫你们贾老板来教一教伐?”
林向黎心里一颤,又缩了回去:“先生,有事请吩咐。”
“啧啧,这小孩长得挺讨喜,怎么性子傻得跟木头一样!没劲!”黑痣男人嫌恶道。王老板却说:“别呀,没劲那咱就开发一下,不也蛮好?来,小鱼是伐,你是一条小鱼,那就给我们表演一个小鱼游水哈哈哈,这衣服就一件一件脱下来,鱼怎么能穿衣服呢,对伐?”
林向黎僵在了原地。
黑痣男人把他推出去,让他站到过道上,喝道:“快演!演得好赏你一千块!”
原来还是有报酬的,林向黎想,就算不卖淫,他也有一千块的收入,不是很好吗?就是脱衣表演而已,全是男人,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当然,他是妄图把福满地当成正常的男士澡堂了,只有催眠自己,才能够无畏地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红酒的香气蒸发在空气中,像是催情的药剂,卡座里有四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他假装不知道,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把衬衣脱下来,单薄的身材暴露在昏暗的大堂中,明明视野模糊,他却能听见好多淫秽的笑声从各个角落飘来。
“脱呀,裤子不脱了?扭起来!给我扭屁股!”王老板兴高采烈地鼓起掌来,仿佛是在看大卫科波菲尔大变活人。林向黎把手搭在阿云的皮带上,思虑着扭屁股该怎么扭,他真的不会啊。这比叫他裸奔还难,枯瘦的身体要像眼镜蛇似的扭动起来,难如登天。况且体态这般丑陋,扭动起来只能令人作呕吧?
“先生,我能不、不扭吗……”林向黎没底气地恳求道。但是对方充耳不闻:“扭呀!快脱!快脱!”叫嚣着,黑痣男人把自己的银行金卡拍在桌上,“钱还要不要?做婊`子立什么牌坊?开玩笑,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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