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欢迎回来。”
安排杜君棠在后排坐下,江帆在驾驶位挺直了腰杆,才轻声开口道。在这之前,他们还没有正式打过一句完整的招呼。
杜君棠垂着眼睛,看见光从前方的玻璃透进来,穿过江帆耳后新长的发。
“你很想我?”
江帆手一抖,车子差点都没能发动。
这问题其实是不用考虑的,但江帆想起杜君棠离开前对他疏离的警告,又努力把自己单一的脑回路打成结。
汽车嗡嗡地有了反应,他在几秒后认真回:“一般般。”
驾驶平稳。杜君棠却不跟他说话了。
江帆偷看了一眼后视镜,杜君棠不知何时将头歪向了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他稀里糊涂地问:“您想去哪儿?”
杜君棠眼皮都没掀一下,语气又冷又硬,“你看着开。”
车自然是往别墅开去。杜君棠从车库边走下来,第一件事是看他的花。
待江帆把车停好时,杜君棠已经走进屋里。他低着头换鞋,忽然听见杜君棠叫他,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杜君棠指着客厅里那张桌子,桌上摆着瓶插好的花,很新鲜,看起来朝气蓬勃。
“阿姨来弄的?”
“我弄的。”
江帆摸了摸鼻尖,乖顺地垂着眼睛。他感觉到杜君棠确实在看他,在这漫长的沉默里,杜君棠的目光没有片刻离开过。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嘴唇抿成一道线。
“你是想再多拿一份工资吗?”
江帆没料到杜君棠会这么说,傻愣在原地。直到他听到“哒哒”的声响,由远及近,杜君棠在靠近他。
“新玩具在你屋里?”
“嗯。”江帆的头越埋越低,下巴都要贴上锁骨。
“伤都养好了?”
声音是从头顶飘过来的,在空气里擦起火星,带着热度,钻进江帆的细胞里。他从内而外地感觉到生机和力量,这种诡谲的信念催促着他弯腰下跪,催促他变成尘土,或是春雨后一滩沾了花香的烂泥。
这次江帆点了点头,发不出丝毫声音。
“回答我,你是哑巴吗?”
杜君棠不疾不徐地开口,让人听不出他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是否感到迫切。
压力来得猝不及防从杜君棠压低上半身开始。两个人的视线忽然平齐,又或者杜君棠比他还要低几分,仅仅那么几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灵魂挑起眼睛,锁住了他。江帆简直觉得自己要被生吞。
他后退一步,没有半刻犹豫,直挺挺跪了下去。
这一跪很有气势,杜君棠听见地板砸出响。江帆显然是慌张的,可下意识的反应却仍然很规矩。双膝间的宽度,大腿与小腿间的角度,双手背后,足弓紧紧贴着地面,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不会说话,嗯?”
江帆刚还立着的腰杆,被一脚踩得像化了水,脊骨被拆干净了,他趴着,五指并拢,手心朝下,脸颊贴着发凉的地板,承受着后背突如其来的重量。
他完全傻掉了,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大脑却无法高效处理任何信息。胸膛的振动传至地下几万里外,那振动又带着微弱的回应再次折回他的耳朵里、身体里。
“会……会。”
杜君棠忽的揪起江帆脑后的发。江帆完全失控了,真正意义上的失控,因为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另一个人对他没有底线的摆布。
“不,从现在开始你不会了。”杜君棠似乎是蹲下来了,带着热气的咒语在暧昧中蛊惑他,蚕食他的精神,“我要狠狠揍你一顿,试试我的新玩具。你最好不要叫出声。”
地点就在江帆的屋里。新玩具被归置得整整齐齐,是江帆亲手消的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堆玩具里有一整排独立包装的针、藤条、皮拍,和牵引链。更多的他想不起来了,因为杜君棠为他戴上了眼罩。
江帆在一片黑暗里脱掉了自己的西装西裤,又跪坐在地板上将它们叠起来,感觉世界天旋地转。杜君棠让他留下了一件衬衣和一条领带。
这时的杜君棠竟然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加寡言,江帆的思绪在情境之外游走着,迟迟给不出有用的反馈,而杜君棠也没有任何引导的意思。
标准的犬姿,趴下。江帆的额头抵着地面,两只手去捞衬衣的下摆,一寸寸扩大着赤裸的面积。
开揍时,杜君棠并没有告知他。以至于江帆被打得差点弹起来。真是要弹起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偏离原地十几厘米。比肌肉的舒张收紧更迅速的,是江帆的牙齿。
他一直记得杜君棠的命令,咬死了牙,一声不吭。
“腰,屁股。”皮拍跟着指令在这两处点过,江帆立刻将被打歪的动作恢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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