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阳低着头,从善如流:“不费劲,不费劲。”
临出办公室前,丛阳想起这场巧合可能会误伤到的人,一劲儿琢磨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到底还是讲了。
“老板啊,我觉得小江那小伙挺好的,应该问题不大。”丛阳扶着门把说。
杜君棠那边已经吃完了,正自己收拾餐盒,“我知道,没他什么事儿。”杜君棠语气没什么起伏,和交代其他别的什么话时没有差别,“江帆和那个人不一样。”
最新消息有二。
一是桓昱今晚要去大学城旁边的一家挺出名的酒吧喝酒。他提前订了位置,应该是特意攒的局。
二是屠越在去修手机的路上,车被人剐蹭了,得去补漆。他还恶狠狠地留下了自己的诅咒:以后谁上班叫外卖谁倒霉。
桓昱的事儿不算大事儿,还犯不着找私家侦探。老板的贴心护卫丛阳就得亲自盯梢,探探情况。
屠越补漆是大事儿。他不知道天灾人祸何时来,今儿没开公家的车,开的是自己的大老婆。他以此向杜君棠报了个工伤上去,婉拒了今晚的加班。
丛阳浑身上下写满了“不甘寂寞”,大概为自己单独加班而不平。他私底下去找了江帆,江帆那个不争气的说听老板的。丛阳又去找老板。
彼时杜君棠看丛阳那希冀的目光,沉吟片刻,念在他怎么也算个“开国老臣”的份上,把江帆借出去了。
刚进大厅,就感觉到里间的沸腾。这地方氛围做得着实不错,就是隔音减震好像一般。江帆感觉自己脚底都在轻微的振动。
在来的路上,丛阳就让江帆把自己衬衫扣子解开几粒。他俩穿得正式,都没来得及换衣服,生怕就这么进去瞧着扎眼。
俩人找了等候区最角落的位置等人出现。江帆坐着嘬果汁儿,感觉里头正山呼海啸,他看了一眼丛阳。
丛阳朝他眨眨眼:“我也是不久前刚知道……这儿还是个迪厅。”
丛阳一进来就按着他俩的人头,点了份最高消费,嘱咐卖酒小妹儿提前在里面给他们留卡座,他特意选了个和桓昱距离比较刚好的。
江帆看丛阳付款时面不改色,挺惊讶地问:“丛哥,老板现在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啊?”
“想什么呢你!”丛阳看鬼似的看他,义正言辞道,“回去是得找他报销的!”
江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在丛阳眼里,江帆完全是一张懵懂无知脸。他连“明白没有”都不问了,苦口婆心又意有所指地说:“小年轻,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知道不?”
江帆其实压根没闹明白丛阳在说什么,不过丛阳到底是杜君棠身边的老资历,他不懂也尽量顺着那人的意思。
江帆:“知道了。”
丛阳眼前的酒就动了半口,又开始絮叨:“毕竟这年头有点钞机了,要相信科技的力量,别总上去蛮干。”
江帆:“?”
等候区里到处是低头玩手机的,有那三三两两好友聚在一起聊天音量也不大。
昏暗的大厅忽然涌入了十来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哈哈笑闹着,挺张扬的做派,招来不少目光。
很快有服务员迎上去招呼他们,领他们去里面的卡座。
桓昱走在人群中比较靠前的位置,丛阳一眼就看见了,还用胳膊碰了碰江帆示意。
桓昱边走边回头跟人讲话,江帆眯着眼睛,在飘忽摇曳的灯光下仔细观察。
“是杜夏可。”
第27章
“你说啥”
迪厅。视野一般的卡座,不容易被迷乱的光晃眼睛,又恰能看到斜前方卡座里坐着的杜夏可和桓昱。
江帆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黑人DJ在正中央摇头晃脑地打碟,音乐简直震耳欲聋。江帆捂着自己胸口,说话都得扯着嗓子来。
丛阳嗑完手上最后一粒瓜子,凑到江帆耳边,一只手朝斜前方指了指,小喇叭似的喊:“我说他俩是脑瘫兄弟”
太吵了,俩人只能凑近了聊。
江帆扎了块西瓜吃,挺无语的:“我看今晚算白来了。”
丛阳:“怎么说?”
江帆喝了口果汁,“你这么大声骂他俩,也就我能听见。神经病才会选这里说悄悄话。”他眼睛往那边瞟了瞟,“我看他俩也就是出来玩的。臭味相投。话说老板让你盯他干嘛?”
丛阳这瓜子配酒,有点上头,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说:“不知道了吧桓昱想给老板介绍那啥呢。”他没这爱好,不大好意思说出口,就朝江帆眨巴眨巴眼。
江帆抓不住他的点:“‘那啥’是啥?”
丛阳拍着大腿,又闷了一口:“就那啥啊!”
江帆:“……”
丛阳知道江帆没懂,急了,“就SM里,那个M!”
原本把丛阳当酒疯子不想接话的江帆登时竖起了耳朵,忽然之间,他心尖上那块肉直犯酸,酸得他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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