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跟着我去国外。”他妈言简意赅道,语气依旧同以前那样是不容许你提出丝毫异的绝对命令。而这次,原本总是站在他这边的老爸也是难得凝了神色,不再回应他投过的求救信号。
林楚有想过这样的结果。毕竟他妈做事永远讲究成效,能够一劳永逸永绝后患,他妈既是不会百转千回去兜那种缓和做法。
手起刀落,讲究个迅速永远是他妈的准则。
“那我这次,就再忤逆一次,能怎么样呢?学校是我自己来的,我不乐意难不成她还能强架着我走不成?”林楚看了沉默无言的班主任一眼,最后对上他妈的视线冷冷吐了两个字:“不要。”
“我不乐意,我也不想走。所以,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
林楚说道,往他妈那边迈过几步。
相似的眉眼,微挑的眉峰。被岁月抑止的张扬,年轻未经过打磨的嚣张,眼下正是无声对峙中。林楚知道自己和他妈有些地方如出一撤,同样的固执。
可这一次,他们之中谁也不会再次妥协。
林建国对一切大概有个了解,现在的孩子越发地叫人难以理解了。在他教学生涯之中对早恋这个行为本就不持赞同态度,而后考虑到现在的孩子大多有自己的想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如今,倒真是一头雾水不知从何说起。想拎正这孩子的路子却也不大知道他走的这种路子,到底需不需要他以师长的身份来引领方向了。
想不清的孩子无论你怎么说都是当你是耳边吹风,根本不能记得几句。然而你还是得去说,毕竟是老师,哪怕他们能听进半个字也是值的。可对着这样的孩子,他倒是真有些难办了。
有的孩子,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拎清,光是他们这一根筋的脑子就注定了你怎么去说都没用。像林楚这样的,论你怎么说他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到现在,林建国倒是对他越发地手足无措了:这孩子,需要我来告诉他怎么做么?他润了一口茶水,把卡在喉咙里的老痰清了下这才又开口说道:“既然孩子这么不同意我们的做法,作为他的班主任也不该位于高处强言责令他这么做。”
“这事儿还有商量的余地,咱们再放放吧。”
又静了下,这一刻时间仿若被凝滞般,教学楼内的学生已经尽数被往操场赶去,最后几个慢了别人半拍的干脆就在班上闷着头打盹。
从操场传来的课间操广播在远处回荡,声音缥缈叫人听着便觉模糊不清。有人为心中忧事焦头烂额,有的人则在坚持自己所谓的理念。
而有的人,在他们都看不见的地方默然注视这一切。藏得最深的人,往往连个影子都无法捕捉。
“儿子,你就告诉爹一声,这件事又是你瞎搞,爹可能还能在你妈那儿留点底,好让你接着跟着我过。”林楚他妈踏着高跟鞋进了电梯,而林楚他爹在冷静过后还是想通过林楚的口中得到最后的答案。
“就您看到的那样,你说我是那种能随便在别人脸上留哈喇子的人么?”林楚说道,在他爹准备跳起震怒之前止住了他爹的手势:“不过您也别生气嘛,你不用说这个谈恋爱得挑人,我这回挑的这个保准你满意。”
“满意个鬼!我就是太顺着你才让你现在整天瞎胡闹!”他爸指着林楚鼻子痛骂一通,骂得面红耳赤,气不打一处来——等到课间操的人差不多都回来了,为了给林楚留点面子末了才甩下最后一句:“赶紧给我撒手,碰什么不好,整天尽找不能碰的事儿撒泼!”
林楚就这么和他爸站在电梯门口,等到下一轮电梯上来了他爸才舍得走。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什么更能增加他怒火的东西,眼睛往地上一斜,嘴再往边上一撇——这能是一个四十多快五十了的成年男人该干的事儿么?
“肯定不能啊,可有什么办法,这可是我爹。我这样儿可不就随你的么?”林楚看着电梯降落至一层,而后就是把手交叉环至脑后回班上走,回过身的瞬间就正好和林储默打了个照面。
这一波有的没的事儿都过去了,虽然也没算有什么好结果,但终归还是给他今天的心情打了折。正好,能让他心情重新飘回来的人出来了。
林楚蹬着步子过去用掌心拢了住他脖子根,把他脑袋瓜子往自己这儿靠拢,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金丝边的眼镜框,圆镜片儿。往他这鼻梁上一挂,没让人觉得一股大多戴眼镜的人会有的那种累赘感,相反的,他很适合这样——衬得他鼻型特高挺,自带禁欲知识分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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