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原本还担心林储默心情可能不会太好,毕竟是去扫墓的,缅怀故人这事儿——怎么说都有点伤感。
不过他见林储默这一路上都很随和,凡是说起以前的事儿,他都是抿嘴着笑的,看着很放松,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低沉。
这让林楚放心不少,反而是敞开了话端继续问他以前的事儿。
毕竟他所知道林储默,实在过于单薄。而且大多还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区霸校霸、打架强手、接头混混、家境不好、打工达人……
提到林储默,林楚能说出多个标签。这其中的,有些已经被证实,而有些则是难知真假。
想去了解一个人,通过别人的二手消息往往是不行的。太慢,而且还掺和了这个人的自我感情在里边。
所以最快捷也是最准确的方法,是亲口问这个人。
反正他人就在这儿,为什么不开口问呢?
有的时候人就是太要脸皮,想做的不敢永远不敢直接上手做。
由喜欢而产生怯懦,由这个怯懦,总是要百转千回多绕了不少弯子。
让我绕弯?不可能的。
这个人要还是林储默——那就更没必要绕来绕去。
一个字,上就是了。
本楚哥——没在怕的,然而在这其中有一个例外——林楚他怕累。
早上由着要坐车的原因,林楚就没敢吃太多,怕晕了吐一车熏死一车人。现在爬了这么久的山,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体力也不再剩下多少。他仰头朝山顶望去——距离登顶遥遥无期。
本着对故者的尊重,林楚打消了就地休息的念头。对着高耸群峰深吸一口气后,继续扒着林储默借力带自己上去。
“到了。”林储默停了步子,带着林楚往了另一条小道过去。
林楚本以为墓都是建在山顶,没想到老太太的墓是在半山腰上。等他见着一块块整齐排列着的墓碑,心里还是打了个颤。
他家的老一辈人都在,所以他们家也不讲究扫墓这回事。这还是林楚头一次见着这么多已经亡故的逝者——幸好照片上的人看着都挺和蔼,不然自己今晚肯定要睡不好。
林楚每经过一块墓碑,都会了在心里给他们问声好,然后再看一眼他们到来以及离开的时间。
机遇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有的人已经走了,后来的人却依旧能在他们逝去后了解他们。或是听他人之言,又或者只是林楚在他们墓碑上停留过几秒的这一眼——总之,不论如何,倒也算是他们曾在陌路之人心内留下过痕迹。
这一块墓地被修成台阶状,林楚跟着林储默上至最高的那一节台阶。林储默在一块墓碑前站了几秒,一句话都没说就蹲下开始除墓碑旁边的杂草。
杂草量并不多,所以林楚没打算帮他。他细看了一眼墓碑上的老太太——这肯定得是他外婆,看人的眼神都一样样的,就是一脸再看削你的不爽样儿。
不过也还好,和林储默一样,不算凶。
林储默只顾埋头做事,除完草又从边上拿了一个扫帚来,把原本就挺干净的路面又扫了一遍。
林楚在地上盘腿坐着,和墓碑上的照片正好是处于同一视平线。调节了心态这才说道:“老太太,我是你孙子朋友。”
林储默他后边笑了一声,随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扫地。
这一声轻笑淹没在扫帚和地面摩擦声中,林楚盯着在地面上来回横扫的扫把许久,想清楚了以后便是嗖的一声从地上窜起,这才接着说道:
“我还是实话和您说吧,我是他男朋友。”
“不过你孙子本来就喜欢男的,肯定不能算是我的锅。如果和男的谈朋友算是个坑,那肯定是本来就在坑底的他把我扯下去的。”
林楚本是想理直气壮地说这些话,然而等到打好草稿的这些话真的都从他嘴里溜出来的时候,他反而心虚了。
然而这种心虚,只来源于林楚强大的自我欣赏。
保不准他还真的是我掰弯的?毕竟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身上的优点撂出来那是一摞一摞,可能有些我自己都没发现的,都给他看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林楚收了腰上叉着的手,立刻把手背在后边做自我检讨状。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是你孙子捞到好处了。毕竟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他收了,可不得是他的收获么?”
听林楚这么说,林储默笑意更浓,连拿着扫帚的手都禁不住抖了几分,慢了扫地的频率。
他再去看林楚时,林楚已经从被罚站的姿态换做了侃侃而谈大道理的导师状态:“所以说,您别和我生气,怎么算也不是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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