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内脏了?”贺兰霸抬头问。
凯墨陇低头看了一眼手还放在他腹部的贺兰霸,皱着眉头神情有些焦躁难耐:“……不是内伤。”说着自己将背心下摆拉了下去,不动声色推开了贺兰霸的手。
贺兰霸只当这是矜持害羞的反应,也很配合的帮忙把毛衣拉下来,从旁扶住凯墨陇:“真不是内伤?”
凯墨陇知道贺兰霸根本扛不住他,自己起身往一旁挪了一下,席地靠坐在车门边,眯眸看着眼前人,眼神已经有些不清明:“我出门时被灌了安眠药,估计是三唑仑……”
“什么?!”贺兰霸只觉得自己这会儿如果戴着眼镜,镜片都能跌碎成渣了,三唑仑说是安眠药,但其效果约等于迷药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冷盘的时候……”
“……”那都三个多小时了!
凯墨陇侧头靠在他肩膀上,下巴往他脖子里埋了一下,贺兰霸立刻感到又重又热的呼吸舔舐着脖子,后背跟过电似地一麻,目瞪口呆地看着就这么枕着他的肩膀睡过去的凯墨陇,上冷盘时就有睡意了,那到底为什么还要把那顿冗长无趣的法国餐吃完?吃完为什么还要陪他去晚宴?不过凯墨陇的疲倦倒并不是无迹可寻,在电梯里他就在努力保持清醒,再加上眼睛里触目惊心的血丝……卧槽你到底被人灌了多少安眠药?!那人这么不待见你请我吃饭么?是女人对吧!一定是的错不了!
贺兰霸摇摇头,凯墨陇虽然身形修长,但是重得非比寻常,好像浑身一块赘肉都没有,全特么顾着长肌肉去了,他根本挪不动,而他现在又没有戴眼镜,也没法把宝马X5开回去,贺兰霸撒手坐在地上,无奈地抬头看一眼敞着一扇门,跟护主的忠犬似的把凯墨陇护在门下的宝马X5:“你说怎么办?”
酷炫的白色宝马头一回看上去像个干瞪眼的傻帽。
贺兰霸只好先把凯墨陇扶上车,自己去外面千辛万苦拦了辆计程车,最后和出租车司机一起合力才把这超合金材质的混血美男扶到后座。
他们两个人大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凯墨陇居然都有些勉强,司机小哥抬头欣赏凯墨陇先生低垂的睡脸:“你朋友是混血吧,啧啧,混血就是不一样!”
贺兰霸玩笑地拍开司机扶在凯墨陇胸口的手:“别趁机吃豆腐啊~~”
出租车一路上一颠一颠的,贺兰霸看着头靠在车窗边的凯墨陇,凯墨陇也跟着一颠一颠的,头发都颠乱了,看着有点暴殄天物,他把凯墨陇扶起来,让他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你妹的,你脑袋怎么也这么沉?你是机器人啊?
不禁又想起在洗手间里一挑二的凯墨陇,这是一个被灌了安眠药的人?陪他吃了两个多钟头的西餐,又打了一架,这明明就是机器人电池用尽的反应才对吧……
他觉得自己这个形容很精彩,不禁笑了笑。机器人……所以即便如此完美,也不让人心生嫉妒。他瞄了一眼专心开车的司机小哥,悄悄伸手往凯墨陇腹部又摸了一把。我靠,这是什么材质做的?手感偏硬,不太人性化啊……
车窗外的车灯和霓虹交替闪烁,贺兰霸侧头看着靠在他左肩的凯墨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度近视,总觉得这个苏得要命的男人睡着时就变得格外……纯情?或者其实这也是苏到极致的一种体现?他发现凯墨陇身上有太多秘密,甚至都想压低声音问一声司机小哥“喂你真看得见他吗?”凯墨陇完美得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的幻象,像现实版的《搏击俱乐部》,折磨着他的好奇心。
今晚是挺混乱的一夜,贺兰霸望向窗外,闹市区的灯光稀疏了,他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一低头就看见凯墨陇的手垂在大腿内侧,手腕上的蓝宝石表盘在昏暗的车厢里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贺兰霸知道这是潜水表,但还不晓得这表居然有夜视功能,也就不客气地把凯墨陇的手拿起来,凑到眼前去看表盘。
指针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指着表盘上方同样发亮的荧光蓝倒三角。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
贺兰霸无聊地转了转潜水表的外圈,潜水表的表盘外都有这样一圈带齿轮和刻度的外圈,转动时会发出咔咔的声响,这声音和跑车的嘶吼声一样,可以列入男人最爱的声音前十。他听了一会儿咔咔声,依稀还能听见机械表内部精密的运转声,就好像是从凯墨陇身体里发出来的,十分好听。他翻开凯墨陇的手摸了下虎口的位置,果真有茧,之前在墨丘利厅里凯墨陇握住他手腕时他就发现了。
贺兰霸沉浸在猜测这个人身份的乐趣里,出租车快要抵达丹美大厦了才想起他不知道凯墨陇住哪儿,往凯墨陇长裤的两个兜里都摸了摸,没找着手机,估计是留在宝马X5上了,这要怎么办?把人扛到A座20-3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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