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枚奥斯卡小金人,让他稳坐华人导演的第一把交椅,健康的身体与完美的家庭,也让他的创作灵感开始井喷般迸发。
在之后的五年里,陆以圳创作了两部剧本,拍摄了六部电影作品,一举捧红了四个年轻演员,高产量的同时也维持了高质量。
而那个时候,容庭从48岁走到53岁,走过了他在大荧幕上最后的五年正茂风华。
是在某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早晨,容庭比陆以圳早一点醒来,阳光还没有从窗帘里透进房间。很难得的,他可以从容地看一会爱人的侧影,而不必将对方和全世界分享。
陆以圳的侧影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越发柔和,垂着的睫毛纤长,枕边的碎发黑而浓密,岁月几乎没有在这个四十五岁的男人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他只是显得更成熟,更稳重,更具
有一个男人的魅力。
而自己呢?
容庭小心翼翼地起床,一个人走进洗手间。
他对着镜子,侧过头,耳边似乎又冒出了一些白发。抬抬眼,额头有纹,眼角有纹。洒脱的笑,却不再有飞扬的神,沉郁下来,也再也演不出一个藏着故事的少年。
容庭忽然意识到,他老了。
配得起他的戏本来就不多,而他能接的戏也越来越少。年轻时埋头不顾的闯荡,现在报复成了一身的伤病。打过钢钉的腿骨在阴雨天总会疼,跑步的公里数每一年都在下降。夜戏
不能连着拍,熬一次夜第二天连脑仁都疼,台词记得也没有从前快了。
镜子正在诚实而清晰地映出一个走向垂迈的男人。
于是,就在两年之后,他和陆以圳再度联手的作品上映时,容庭正式宣布息影。
其实那并不是一部多么优秀的作品,容庭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如以前,已经驾驭不了太激烈的角色与剧情,所以他和陆以圳一起挑了一个关于失独父亲的故事。
主打温情与泪点,是一个有些平凡的商业片。
然而,因为那是他和陆以圳的作品,所以轻而易举坐上票房年冠的宝座,也让容庭身上担过的票房,成为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度,如他本人所有的成就那样。
电影完美收官,容庭的演艺生涯,也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庆功会上,他喝得有些醉,但也只是有些而己。
容庭自己都不记得他有多久役喝这么多了,他一直等,等着醉,等理智离他远去,然后或许哭,或许笑,或许丢人,都不要紧。
但最终他也没能如愿,那一晚的月亮特别圆,陆以圳陪他站在露台上,然后两人一起点一根烟,你抽一口,我抽一口。有些醇厚的尼古丁味道从鼻腔进入肺部,片刻温存,再从嘴
里呼出去。
就这么简单,他就清醒了。
很多人都说他完全可以再演十年的戏,只要他想,就算没有合适的剧本,也一定有导演愿意为他量身定做。
甚至很多人还说,就算没有别人,他还有陆以圳。
可是,与二十多年前不同,这一次陆以圳毫不犹豫地就赞同了他息影的决定。
只有他懂他,退出不是因为不能继续演戏,而是再也演不出完美。
失去了年轻寸最饱满的表演状态,无法呈现出超越自己的演绎,那么他宁可就停留在这一刻的巅峰。
剩下的时间,他更愿意去享受生活,去维持健康,去延续生命。
月光下,容庭拥着陆以圳慢慢亲吻,从额头,到眉峰,眼,脸颊,再到嘴唇,他吸吮着对方的唇,爱不释手地捧着那张依然年轻的脸。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进了爱情的第三个十年,戒指在无名指留下了白色的痕,他们也在彼此的心理扎了根。
即便淡去了激情的肉欲,剩下柴米油盐的平凡,看惯了外界光环下也有普通时候的灵魂,知晓他性格每一处缺陷与不足。
还依然爱着。
临睡前,容庭模模糊糊地数了数,那好像是他人生里的第十颗烟。
(二)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陆以圳五十岁那年,他决定出任了母校的客座教授。不像是其他导演只挂名,陆以圳真的在学校里开设了一门讲电影叙事的课程,对央影所有学生公开讲授。即便是有戏在拍,也
保证每两周回央影来上一节。这门课一开始是设立在阶梯大教室,最后却搬去了礼堂,场场爆满。
他讲课虽然专注理论,但不枯燥死板,结合作品逐一分析,语言风趣生动,第一学期结束后,就被央影刻录成盘,公开发售。
那一年,容庭喜欢开玩笑地叫他陆老师,陆以圳叫他司机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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