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非要吞金三角四阎王的肥肉,袁竞是没多少要赚钱的意思。
五十岁走路脚下生风一拳还能撂倒自己儿子的老爷子表示,他要找个好地方养老!金三角四阎王那块儿他看上了!得挖掉罂粟给老子种菜!
……这个理由袁姚是接受的,所以才马不停蹄回国给自家老爹办事。要是为了赚钱的事,他连电话都懒得接。
恩,他尤其接受要在热带地区种菜这件事。这大概就是亲生儿子和其他小辈的区别。
被派来给自家老爸找养老地的太子爷,正穿着妥帖的白衬衫,袖扣低调地反着光。阳老板除了舍得在自己和老婆身上花钱,平时是小气得很的,不然袁姚也不会连西服外套都不穿就来了拍卖场——深夏滚热的清江市,阳老板还真是连租一个带空调的废旧工厂都舍不得。
但在场的人没人敢弗阳老板的面子。他卖的东西,就一定会是真的。每次来捧场的人,大多都是真对古董玉石感兴趣的行家,像袁姚这种进了场子闭了眼假寐的人的确是少数了。
袁姚闭眼的时候脑子什么都没想,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手枪。燥热的午后有些惹人烦躁,毕竟这个温度已经莫名其妙把他心里的火给勾出来了。
太子爷明显情绪不佳,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才是。
阳老板租的这个废弃工厂还是花了不少钱的,包括地下车库两层,满满当当的都塞满了人和宝贝。闷热不堪。唯有地下三层,人才少很多。因为太多的人气会破坏真正的好东西的质感。
廖白带着帽子,穿着一身灰黑色的中山装,在几层之间来往,慢慢搬运一些重物。他摸了摸贴在大腿的枪,莫名觉得气氛压抑。
不到要命的时刻,这枪不能动。
工厂第一层是给那些不为宝贝为了秘密来的大客户。拍卖会人多,但黑崖太子爷还不能轻易露面,专有通道带着他去一个包厢。阳老板虽然小气,但是在这种方面不敢含糊,毕竟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包厢的隔音效果一定非常好,有什么龌龊的不能言的事都不必藏着说。
今日倒是巧了。袁姚站在原地,看着迎面朝他走来的男人。
“黑崖太子爷,久仰了。”郎原伸过一只手,阴冷肆虐的眼神在跟前男人身上扫荡。着白衬衫不到三十的男人,天生带着顶级掠食者的气息,抬着眸子,勾出一点笑意而不达眼底。“雪境的三把手郎原先生,该是我久仰才是。”随后矜贵地伸出手去。
雪境跨国集团向来和黑崖井水不犯河水。无他,二者生意路线完全不同。雪境专做走私进口药物,这种生意不仅仅要人脉,还得有大量政府高官的线人。不说别的,雪境在三十年间迅速崛起,行事风格多少还是张扬嚣张一些,老爷子不喜与无关人产生纷争,自然而然就少了来往。
不过太子爷早在十年前就打破这层平静了。
“虽说是第一次见郎原先生,不过我有几分熟悉感,”袁姚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突然凑近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你小侄子长得和你真像。”
郎原一直温和的面容开始产生裂纹,右手紧握,带着分明的怒气。连嗓音都压抑起来,“你他妈闭嘴!”
十年前黑崖太子爷十八岁,雪境以家族形式发迹,族长郎骁为头,四十时得一子,取名郎瑞,喻吉祥如意,岁岁平安。当年十六岁。
莫斯科街头的黑市酒吧,两个少年将酒当白水喝,以极其意气用事的办法争夺俄罗斯一条黑市的军火走私路线。袁姚要生意,朗瑞要路线走私药材。最终在嘶哑高昂的重金属声音中,选择用决斗这种幼稚老土的办法结束这场纷争。
“朗瑞,”未成年的袁姚声音被酒烧的嘶哑,“瞧瞧这片土地,普希金呆过的地方。你知道我最喜欢他哪里吗?就是不怕死地为了一个女人跟别人决斗。”他掏出两把枪放在桌上,任郎瑞选一把,“来试试,看是未来的雪境集团继承人枪快,还是黑崖继承人枪快。”
朗瑞拿起一把枪冲着酒吧顶灯开了一枪,碎片纷纷扬扬,他大笑,“好啊,袁少,咱们来赌一把,看看撒旦想要谁的肮脏灵魂。”
最后死在莫斯科暴风雪之中的,是刚满十六的朗瑞,而黑崖的小太子顺利走了出来,拿下了莫斯科的地下军火线。
“为什么是我赢了,”当时年少的袁姚,身后是荷枪实弹的保镖,冲着来要他命的郎家主微笑,“当然不是因为幸运女神,就算有神明,也不该庇佑我这种疯子。”
“因为两把枪的膛线我亲手改过,细微的差别,就足以让朗瑞不能一枪爆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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