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满目疮痍,全都是他的杰作。
陆泽痛苦地想,他对何云锋可以轻易低头,可以温声细语,怎么不能对他小小地妥协一下呢?他不是最会撒娇的吗,这会儿为什么不能求他一句呢?
但凡昨天晚上陆泽动手的时候他说一句软话,陆泽也不至于这样。他原本只想关白珏两个小时当个教训,磨磨这头倔驴,没想到自己能睡着。
十二个小时,他怎么熬啊。
陆泽慌乱地找遥控器开关,把白珏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把东西取下来。很多东西都带了血,白珏咬着唇,一声没吭。他的嘴唇上好肉不多,到处都是被自己咬出来的斑驳血迹,陆泽想去吻他,感受到他极轻微的抗拒。
陆泽强行把他嘴掰开,把自己胳膊伸进去:“疼你就咬我,你别咬自己了,好不好?”
白珏的牙齿软软地贴在陆泽胳膊上,转了转眼珠。他的眼睛被强光照得太久,微微一动就不停流眼泪。陆泽把他的泪水吻去,抱着他去浴室清洗。白珏的性/器整个是肿的,后/穴更是肿到了外翻的地步,看着极是可怜。
这是在犯罪,他怎么能这么对他。
慌乱和自责整个儿包围了陆泽,陆泽恨死这样的自己了。
大概是温热的水流激活了僵死的神经,白珏终于昏了过去。陆泽给白珏和自己都请了一天假,把白珏抱去医院,顶着众位医护人员你还是人吗的眼神,给白珏做了个全身检查。
“还好,没有什么永久性损伤,这两天多休息,吃点流食。”医生说,“他最起码一个月内不能再有性/行为了,你注意一下。”
陆泽像个孙子一样说是是是都听您的。
下午陆泽转移到了普通病房,陆泽搬个小凳子坐他旁边,仔仔细细地看他。
白珏哪怕被折磨得快死了,躺在床上都有一种脆弱的美。陆泽握着他的手,回忆起他们相遇的点滴,从头到尾对白珏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白珏好好一个金主,忽然就被他用录像带威胁回了家,每天忍受他莫名其妙的坏脾气,还逼着接受他自以为霸总式的傻批爱情。
就像一个普通人,有一天跌进了一口井,井里那个魔鬼拼命扯着他,不让他上去,还要打着为他好的名义。
有什么意义呢,他选择爱白珏,白珏选择爱何云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强求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陆泽懵懵懂懂地想明白了些乱七八糟的道理,却觉得心还是堵得厉害。
陆泽索去阳台抽了根烟,回来的时候正好和白珏视线相对。
陆泽尴尬地移开眼,把白珏扶起来,倒了杯水喂给他。
“玩够了吗?”白珏声音嘶哑,“不够回去你可以继续。”
陆泽把头埋在他肩上,闷闷道:“你身体养好了就走吧。录像带我会全部毁掉。”
“谢谢。”
“是我对不起你。”
白珏把攒了四年的年假一块儿请了,换来三个星期的假期。他每天就躺在病床上,像个娃娃一样随便人怎么摆弄。那个晚上给他留下的后遗症很多,白珏时常精神恍惚,他甚至不能见光,看见阳光都会表现得很惊惧。病房的窗帘整日拉着,暗得仿佛鬼片现场。
唯一能让他稍微清醒一点的是家人的电话。何母有时会打电话来,白珏就用一贯温柔的语气说工作忙,在出差,下一周回去。这样一周接一周地往后拖,挂掉电话就躺回床上无声地哭。
知道白珏肯定不想在公司看见他了,陆泽干脆把辞呈交了,专心致志地照顾白珏。在医院发生过很多令人难以启齿的事,陆泽印象最深的是护士把导尿管给白珏插上时,白珏屈辱的眼神。
陆泽那个心疼啊,恨不能抽自己俩耳光。护士一走他就抱着白珏,重复第一千八百遍道歉的话。白珏双目无神地看着黝黑的房顶,对陆泽置若罔闻,当他是个屁。
陆泽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要崩溃了:“我都答应让你走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他问了三遍,白珏仿佛刚听见似的,像树獭一样转过头看他。
陆泽自顾自地说:“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精神一点?”
白珏这回有反应了,他的声音因为这两周来很少说话,变得粗砺而沙哑:“也许吧。”
陆泽心里的泡沫彻底碎了。他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后夺门而出,连夜买了回帝都的机票。
一周后白珏出院了,从此陆泽和他再无联系。陆泽飞回帝都,接手了自家一个小小的子公司,励志要混出个人样。他惊讶地发现白珏在不知不觉间教给了他太多人情世故和处世之道,远超助理所需,以致于原本以为很难的事务常常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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