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尧说,钓钓,我给你报仇了。
徐盛尧说,上个月终审下来了,法院当庭宣判星翕罪名成立,死刑立即执行。
徐盛尧又重复了一遍,钓钓,我给你报仇了。
老子没忍住,哇的一声哭的像条狗一样。
死的人是死了,活的人还生活在悲伤当中。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叶帆的死亡是开车分神导致的意外,可是徐盛尧不信,他说叶帆车技一流,绝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但是敌明我暗,他为了不引起凶手的注意,暗中调查很久,最终锁定了目标,通过原本留在徐氏的部下里应外合,慢慢收集证据,一举抓住了凶手。
而凶手的身份令人意外,居然是叶帆生父的婚生子!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叶帆竟然和徐盛尧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那个姓星的凶手仇恨当初无辜“被小三”的叶夫人,连带着恨上了叶帆,进一步恨上了为叶夫人提供庇护的徐家。他蛰伏多年,步步高攀,终于搭上了叶帆这根线。他与叶帆虚与委蛇,很快就把心无城府的叶帆哄得团团转,甘愿为他当枪手,帮他抢来了徐氏。
而在叶帆幡然悔悟,想要去找哥哥向他坦承错误重修旧好之时,偷听到叶帆哭着打电话的星翕痛下杀手,在叶帆的车上动了手脚,最终让他死于车祸!
这人野心够大,恶心也够大的。
前后的调查取证审判足有一年,直到上个星期,星翕终于被执行了死刑。
行刑当天徐盛尧通过关系获准观看,我没去,但听徐家的佣人说,当天晚上徐盛尧把自己和五瓶酒反锁在卧室里。
我去过徐盛尧的卧室,我知道在叶帆死后,徐盛尧的床头上摆了一把金色的勺子,用水晶罩子安稳的罩着,摆在连着警报器的特制底托上。
那把勺子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见过,当时还摆在他家的陈列室里。
当时的我指着那把勺子一惊一乍的说,徐盛尧,你家怎么还摆着一台司南啊!
徐盛尧说,不懂别乱说,这是我弟出生时,我爸给他打造的一把金勺。
我问为啥要打一把金勺,他又不属金勺。
徐盛尧解释,掌上金勺懂不懂?我弟弟的小名就叫钓钓。
钓钓。
掌上金勺。
妈的,老子肋骨上的钢钉又开始疼了。
祭拜完叶帆后,我和徐盛尧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山下也是一片墓区,价格比山上便宜了一多半,但一块墓地的价格仍然足以在郊区买一套房子。
我这人胆子大,对墓碑没什么害怕之心,偶尔看到有意思的墓志铭,还会停下来看看这人的生平。
在经过一块墓碑时,我发现这块墓碑好清纯好不做作,和周围的都不一样。因为其他的墓碑都会在碑前修石狮,在四周种花草,唯有这个碑前固定了几个玩具,左边擎天柱右边威震天,碑前的花纹刻的是太阳小花和云朵。
尤其是墓碑上的名字,一般都会选用规整庄重的宋体或者楷体,可这块墓碑上用的是完全稚嫩的儿童字体,每个字都写的歪七扭八,字与字之间还互相借偏旁部首。
我看了半天,才认出那几个字。
——我叫高墨,今年四岁了。
墓前压着厚厚一沓报纸,我拿起一看,发现所有报纸都写着同一篇报道:某儿童拐卖团伙全部落网,据查十五年来共贩卖儿童三百二十余人……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这个高墨是谁。
他是国画名家高大师的孙子,九年前的圣诞节被人贩子拐走,高大师拿出重金悬赏,警方也大力配合,可结果却逼得犯罪团伙狗急跳墙,虐杀了仅有四岁的高墨。
当时孩子被找到时已经死亡,全身上下无一块完整皮肉,据说在场的警员看到孩子的遗体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高大师的夫人一病不起,高大师宣布封笔再不泼墨。又过了几年,有好事者爆料,说高大师家每天倾倒的垃圾桶中,满满都是儿童画像。
皱成一团的宣纸上,虎头虎脑的胖娃娃笑的天真可爱。
我这人不爱八卦,但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人贩子实在该死,真恨不得把那些人千刀万剐。
我放下报纸不忍多看,追着徐盛尧的脚步往山下走。本以为扫墓已经结束,可谁想他在墓区里拐了一个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我问他还有朋友要看,他说是,是他以前的部下。
反正我左右无事,就打算跟着他去祭拜一下他以前的下属。
徐盛尧说这人是他以前的秘书,呵佛大学经济学毕业,头脑好,工作能力强。只可惜因为忙于工作,疏于身体健康,等到查出癌症晚期时已经回天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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