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一点感情没有吗?”余明渊轻声问道。
许书铭笑了笑,眼神有些朦胧,“怎么会没有感情,我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卖的。可是,我更知道现实,感情不能当饭吃,他给我真情意切,不如给我一套房子,我还能把我的父母接来住。感情?明渊,感情不是像我们这样的人能谈得起的,太奢侈。”
余明渊低下头,想起很久以前,有个人也跟他这么说,他的喜欢一文不值。
他以为他已经不会再想起以前的事,然而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说过的话,还是如此的刺痛。
“你说得对,书铭。”余明渊靠着椅背,顿了顿道:“我不会看不起你,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只是我希望你最好能尽早脱身,这条路比你想得难走。”
许书铭这一次隔了很久,才道:“我知道,明渊,我都知道,谢谢你。——我真担心你与我绝交,我知道你这人最循规蹈矩,在国外不知道多少人想追你,甚至许诺愿意和你结婚,你都不看一眼,只埋头读书,有空闲就打工赚钱,一心一意,狠得让我都不敢有丝毫松懈。”
“你是说我清高吗?”余明渊笑起来。
许书铭朝他眨眼睛:“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余明渊心说,那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有多么不堪。清高?他有什么资格清高。
把余明渊送回酒店后,许书铭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回到家,发现室内灯火通明,钟闻天坐在客厅等他。
“怎么了?今晚这么想我吗?”许书铭换好鞋,坐到他的身边笑道。
今晚钟闻天说过会回他自己的家,他女儿今天生日,作为爸爸,他需要到场为她庆生。这是他的责任。
钟闻天握住他的手,笑着亲了他的脸,说:“路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必须亲自问问你。”
许书铭好奇,“什么问题,还要亲自过来问?”
“你的那个同学——你知道他的背景吗?”钟闻天说。
明渊?许书铭谨慎道:“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今晚看到他就——”
钟闻天连忙打断他的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对谁都见色起意?宝贝,我就心属你一人。别的人,于我何干?”
许书铭非常满意,他道:“那你为什么问到明渊,他只是个普通学生。”
钟闻天看着许书铭许久,权衡之下,才开口道:“我以前好像见过他。”
许书铭惊讶:“他不是首都人。”
钟闻天道:“我知道,我不是在首都看到他的,是我在一次酒会上看到他的。他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很亲密。”
“你的朋友?”许书铭惊讶至极,“男人?”
钟闻天点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是蒋先生。”
许书铭愣愣地看着他,拒不相信,“你一定看错了,明渊不是这种人。如果他跟过蒋先生,他何苦还要去欧洲读书,美国、加州不是随他选?你知道他在欧洲跟我住在什么地方?地下车库,连扇窗户都没有,又不通风,一年四季都在潮湿,衣服发霉了,明渊都舍不得丢。不可能——闻天,不可能,我不许你侮辱他。”
钟闻天看许书铭激动的样子,连忙拽着他的胳膊,抱到怀里安抚他,说:“好,好,是我胡说。你竟然这么重视余明渊?”
许书铭还在怔愣,回想着余明渊和他生活的三年,他盯住钟闻天,“你确信真的看到明渊。”
钟闻天不想骗他,慢慢点头道:“确实是他,我一开始没认出来,他长大了许多,气质更成熟了。不过,样貌没多大变化,我的记性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书铭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他为什么落得这么个下场,我记得他经济一直很拮据,只给过自己的姐姐和妈妈打电话,从没提过蒋先生。”
钟闻天道:“不清楚,我就是问问你,别想了。我还要回去,错过了小珊的生日宴会,现在她一定在发脾气,我要想想怎么哄她。”
许书铭在他要走的时候,徒然抓住他的手,说:“你不是一个会专门找我打听我朋友的事的人,你肯定在打算什么。闻天,我请求你,不要对别人说起看到明渊,尤其是蒋羡祺,明渊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以前做过什么错事,那他也吃够了苦,别再给他找不痛快。”
钟闻天笑看着许书铭,他笑起来很有儒雅的味道,“我明白了。书铭,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许书铭看了他许久,最后放开他的手,说:“谢谢你,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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