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看他像是中了咒语一样半天没反应,便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你能给我抱一晚不?”
当然不行!纪肇渊推开他,利索地跳下床。纪肇渊从衣柜里取了个枕头丢给他,“你刚才是在夸我吗?”
楚九歌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是啊,夸你手感好,抱起来舒服啊。”他啧了一声,调侃道,“怎么我藏心窝窝里的想法都能被你发现啊。”
这句话不是善意的,纪肇渊听出来了,现在不属于亚当医生所说的情况,他也就不需要保持缄默。
“人是群居性社会型动物,在一定程度上会对同类产生依赖性。同时也有调查表明,睡觉时喜欢抱着东西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所以我原谅你刚才出格的行为。”纪肇渊和他隔了一些距离躺下,“而且拥抱会产生多巴胺的。”
楚九歌难得耐心,等他说完才开口:“你喜欢吗?”
纪肇渊摇摇头,“多巴胺会影响睡眠质量的。”
楚九歌笑起来,凑近了一点,“那你讨厌吗?”
纪肇渊还是摇头。
“那就再抱一下好喽。”楚九歌快速地抱了一下他,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松开了手。楚九歌恶作剧得逞,偷笑着翻过身背对着他,伸手关了床头的台灯:“都说了我脸皮厚,不要跟我计较啦。快睡吧~”
第8章
纪肇渊作息规律,睡眠状况一向不错。但今天他有些失眠。
楚九歌已经睡着了,枕头夹在腿间,上身紧紧地贴着他,细软的卷发会时不时蹭过他的脖颈。
同一办公室的康莱丽,每次熬夜加班都会在公共香薰机里加添加冰片分子的柑橘类熏香,说是有提神的效果。纪肇渊想,他之所以睡不着大概就是因为身边这颗大橙子。
楚九歌小小声地哼了一下,又往纪肇渊这边凑了凑,暖热的鼻息喷在他的颈窝里。纪肇渊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正在榨新鲜橙子的榨汁机,刚有点朦胧睡意的脑子又重新清醒起来。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有一些焦虑。他把楚九歌的脑袋推开,然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短波睡眠。
这一番折腾下来,纪肇渊的生物钟也跟着紊乱了。他醒来后习惯性地看时间,六点二十五分,比正常起床时间晚了五分钟。
还有比起晚更严重的脱轨行为——他身旁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人。他努力压下不适感,然后起身洗漱去了。
早饭是鸡汁豆脑、爽口小黄瓜和香葱鸡蛋饼。楚九歌的胃又一次全方面被征服,他第一次体会到网络上那些冲着男神嗷嗷嗷喊“想嫁!”的姑娘的心情。
太好吃了,真的是……想嫁。
昨晚纪肇渊临睡前将食材用小火炖上的时候,楚九歌就在一旁看着。他先是将内脂和过滤好的豆浆拌匀,然后在上面搁一个田字格的大孔笼屉,最后把腌好的鸡放进去。小火缓缓炖着,鲜美的鸡汁率先滴下来,然后鸡肉被蒸汽渐渐分解,也透过笼屉上的孔一丝一丝落下来,混进正在凝固成型的豆腐脑里。
这个味道只存在于楚九歌的童年记忆里,大院门口有老人推着小车,车后座上架着一个大保温桶,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去抢最后一碗。
“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怀念,“如果上面再撒一点榨菜丁,那绝对好吃哭了!”
“为什么要哭?”纪肇渊不明白。
昨天楚九歌其实大概查了一下阿斯伯格综合征,但他现在才隐约有一点点明白什么叫做“不知道别人的情绪”。并不单单像他先前认为的说话不中听那么简单,Aspie倾向于从字面上理解别人的话,只能根据逻辑性来判断,不会进一步思考其象征意义,常常会对谚语、反话、修辞、影射和讽刺的语言感到困惑。
楚九歌不想笑,他喜欢逗纪肇渊,喜欢看纪肇渊冷着脸文绉绉反驳的样子。但他不想拿纪肇渊的缺陷开玩笑。
楚九歌抿抿嘴,用上了他毕生的文学功底解释道:“‘喜极而泣’你知道吧,一个形容词加上哭了,意思就是超级超级超级棒,棒到极限。比如说,我真是帅哭了,意思就是我很帅。再比如说……”
纪肇渊想了想,说:“你笨哭了。”
楚九歌被噎了一下,苦笑着冲他竖起大拇指:“学以致用,聪明哭了。”
纪肇渊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接受他的夸奖。
楚九歌原本还想和他分享一下自己辉煌的童年,现在也没了心情。他恋恋不舍舔着碗沿:“明天还做这个吧,好吃!”
“这是周二的早餐。”纪肇渊用完餐,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裤子上的褶皱,“你洗碗。今天用的是不锈钢炖锅,买东西送的,你一起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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