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凑近一点,发现最后面的娃娃完全就是Q版的纪肇渊,臭着一张脸,摇头晃脑的。他怀里搂着一对夫妻,左边的胖娃娃一头金发眉眼深邃,右边的娃娃穿着中式旗袍,挽了个发髻,很是温婉。最前面的混血小姑娘豁了牙扎着羊角辫,捧着一牙西瓜,张大嘴笑着。
“这是你家人吗?”楚九歌戳戳代表纪肇渊的娃娃的脑袋,它晃动得更厉害。
“我妈妈和我继父,”纪肇渊单手扶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扶住娃娃的脑袋,然后碰了碰最前面的那个,竟然带了点笑意:“这个是我妹妹Reily,今年十岁了。”
聊到家人,纪肇渊周身裹着的冰渣子化了一些,话也稍微多了一点,他甚至还在放音乐前询问了一下楚九歌:“介意吗?”
楚九歌摇摇头,纪肇渊便按了播放。
细腻悠长的提琴甫一奏响,楚九歌就坐直起来,眼神中有惊讶和惊喜——是《Thinkin Bout You》,他最喜欢的一首歌。
Frank Ocean柔软的嗓音和轻薄配乐交融,带着迷幻感,像是掉进一场橙色的爱情。
“你也喜欢他?”楚九歌扭过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纪肇渊。
“嗯。”纪肇渊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手指微不可察地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
车沿着一号公路一路向北。路一侧临海,海天一色静影沉璧。另一侧靠山,草绿到深灰缠缠绵绵地堆在一起,耸翠层峦快速地向后掠去。
“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死了,这么久都不出新专!”楚九歌叹息一声,靠在座椅上,“我老心肝开了家书店,里面收藏了所有我能买到的他参与过的唱片,还有两张签名版的《Channel Orange》,以后回国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纪肇渊看了他一眼,依然没什么表情,却默默把歌切到了《Super Rich Kids》。
楚九歌会意,痞笑起来,标准的纨绔子弟。他降下车窗,海风吹进来,满满都是阳光的味道。
长得挺帅,虽然没自己帅……人看起来也没有特别难相处,还算友好的……还喜欢法海,虽然拿歌名嘲笑自己纸醉金迷精神空虚……
他自作多情地给纪肇渊列着加分项,心情有些飘。楚九歌笑了笑,闭着眼睛哼起歌来。
不多时,车子在一栋浅灰色的二层小楼前停下。
纪肇渊从后备箱里把楚九歌的行李拎出来放在地上,打开院子的篱笆门,站在一旁对他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在楚九歌的猜测里,像纪肇渊这种禁欲系巅峰,家里应该是黑白灰三色搭配的简约风,阴森森的金属色泽,没有一点烟火气。
所以打开门的刹那,他是彻彻底底呆掉了。
客厅的墙壁是鹅黄色的,沙发套上竟然印着一只卡通梅花鹿,落地窗旁放着一张懒人躺椅,上面扔着一只西瓜抱枕。
楚九歌视力极好,一眼就看到抱枕上歪歪扭扭地绣着三个字,“纪……西瓜?”
“Reily的中文名,她自己起的。”纪肇渊自己换了鞋,又拿了一双给楚九歌。
“真可爱。”楚九歌笑着,真心实意地夸奖。
纪肇渊走过去,打开半扇落地窗,暖风混着阳光涌了进来,米白色的纱质窗帘被吹的飘飘荡荡。
电视后面挂着一副色彩浓郁的画,占了半面墙。楚九歌被勾起了兴趣,他把行李随手一扔,换了鞋,几大步跨过去,仔细端详了好一阵。
不是水墨也不是水彩,他伸手隔着玻璃外框摸了摸,心里嘀咕,更像是打印出来的一张照片。
最重要的是,很丑啊。
楚九歌不解,他扭头问纪肇渊:“你为什么要弄一幅花花绿绿的大麻花放家里啊?”
纪肇渊已经从窗户里跳出来,拿着园艺剪正在修剪香蕉树的叶子。他听到楚九歌的问话,抬头皱眉看了他一眼,没有动。
“你要是喜欢这种浓墨重彩的画风,我奶奶家有几幅那谁谁的练笔作,可以送你。”楚九歌指着画,继续说:“这幅也太丑了,跟东北大花棉袄似的。”
他这未免也太自来熟了,才来十分钟就把自己当主人,开始挑剔起家居装潢来,这让纪肇渊心里很不舒服。
纪肇渊被他聒噪得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情,剪子一收,朝他走过来。
他站到楚九歌身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向自己的装饰画,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柔和,眼底闪着一些不真切的光。但当他转过来,目光却变了样,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楚九歌。
“这是1953年沃森和克里克提出的DNA二级结构。”他说。
“……”楚九歌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上课睡过去的知识能在这儿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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