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沄有一丝软化,却依然不肯松口。
楚九歌知道没这么容易,他耐心地跟老妈磨,“就给我四年时间,好不好?”
许沄摩挲着儿子的手指直叹气,“你为什么一定要撞到南墙才罢休呢,听妈妈一句劝,现在就放手吧。”
楚九歌被许沄弄得没辙,只好抬头朝老爸求救。楚信点头,和他换了位置,自己坐到许沄身边。
“沄沄,孩子能说的都说了,要放手的是我们。”楚信一般私底下才这么喊她,当着儿子的面时很少这么直接,“有些东西,无论是好是坏,都要他自己亲自去经历一番才行。”
楚信朝楚九歌摆摆手,让他先上楼去,然后对许沄说:“他才二十岁,堂堂正正地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错。”
“你倒是想得开,”许沄苦笑,“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些嘴碎的人说话有多难听,等你儿子真被人在背后说道的时候有你后悔的。”
“你才是杞人忧天,”楚信说,“他老子一个小时前才知道这事儿,其他人从哪儿知道去啊。”
许沄摇头,觉得他想得太简单了。
“我们做父母的,不该变成那堵挡着他的南墙,而该是他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嫌弃他的人。”楚信边说边站起来准备往楼上走。
许沄拽住他,“你干嘛去?”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楚信活动着手腕,“谈个恋爱还把他妈弄哭了,总要抽一顿才能解气。”
第49章
楚九歌嗷嗷叫着缩在书房角落,终于算是体会到那条鞭子的威力了。
老太太不知是压根没睡还是被吵醒了,滑着轮椅推开书房的门,“啧,下手比我还重。”
“嘶……”楚九歌伏在地上大口喘气,后背火辣辣地疼,他连跟奶奶犟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做做样子给孩子他妈看一下就行了,”老太太数落楚信,“你也是,还真狠得下心。”
楚九歌仰着头,完全不知道老爸和奶奶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两个膝盖跪得有些红肿,站起来时摇摇晃晃的又差点撞到桌角上,“老心肝,我好疼啊……”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从楚信手上夺过了鞭子,“疼就忍忍,谁让你妈最护短呢,你爸这也是帮你。”
楚九歌蹭到奶奶身旁,哼哼唧唧地不停喊疼,“您说我妈会同意吗?”
老太太摇头,“有点悬。”她招招手让楚九歌靠得再近一些,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明天啊,你就……”
楚九歌听得认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
楚信头疼地看着凑在一起的祖孙俩人,“这都快三点了,您就别理他了,快回去睡觉吧。”
“这屋里统共就四个人,你帮着你媳妇儿,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得站在我孙子这边啊。”老太太撇嘴,伸手轻轻摸了下楚九歌身上的鞭痕,“也别涂药了,就这样吧,明天记得按照奶奶说的做。”
楚九歌亲亲奶奶的手背,一瘸一拐地把她送回了房间。等他再出来,书房的灯已经熄了,整栋房子只剩楚信和许沄的卧室里透着一线光,时不时地传出几句模糊的低语。
楚九歌有些心酸,摸黑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管是不是大半夜了,拿起手机就给纪肇渊打了过去。
纪肇渊也没睡,很快就接了起来,“喂,喂……”
楚九歌笑,“你这么激动干嘛?”
他说话时不自觉地想往床头靠,后背的钝痛让他立马倒吸了口凉气,纪肇渊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反常,“你怎么了?”
“哎呦喂,”楚九歌趴在床上,一肚子苦水彻底开了闸,“你都不知道我爸刚才抽我的时候,他绝对是公报私仇,把以前的账都一块儿算上了。还有啊,他鞭子一收就直接去睡觉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啊!”
纪肇渊安静地等他抱怨结束后才低声问道:“疼吗?”
“疼倒不算太疼,就是心里憋屈。”楚九歌唉声叹气,“小时候就是这样,他打完我转眼就忘了,全世界只剩我一个人心心念念着自己被打了。”
“小九,”纪肇渊突然说,“现在销一会儿假吧。”
“……好。”楚九歌连上FaceTime,让自己的大脸占满纪肇渊的整个手机屏幕,“你看,你的橙子宝宝现在都快变成蔫蔫的陈皮了。”
他想被某人软声细语地哄一会儿,可有人就是不解风情,“陈皮的原料是橘子皮,不是橙子皮。”
楚九歌放松嘴唇“嘟嘟嘟”地吹气,然后耍赖道:“橘子和橙子都差不多了。”
“不一样,”纪肇渊摇头,“橘子皮蔫了可以做成陈皮,但橙子皮就算蔫了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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