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婚礼开始了,还是被靳怀野硬扛着带走的,时真在靳怀野肩上吱哇乱叫,哭着喊着要时郁爸爸。
靳怀野又气又妒,火光都要从眼里烧出来了,却硬是按捺住脾气,凶神恶煞地哄着人:“靳真真,你不是要当你爸妈的花童吗?”
这才让时真,哦不,现在是靳真真了,稍微消停下来,但还是抽着鼻子,再三和时郁拉勾作保证,抽抽嗒嗒地说:“爸爸你是大人了,说话要算话……不可以乱跑,不可以不要真真……真真那么乖那么可爱呜……”
一边委屈地哭一边还要夸自己,让人又心疼又好笑,时郁一边给人擦眼泪,一边说:“是爸爸不好,爸爸错了,爸爸不乱跑,就在这里等着你。”
才终于把哭个不停的小丫头给哄走了。
就这样,小花童在台上还不老实,走着走着就要回头,看看时郁还在不在原地。
时郁参加一趟婚礼,没想到能捡回来一个女儿,又是感动,又是心酸,接下来眼眶一直都有些红红的,厉逍陪在他身边,听着他不停地念叨:“真真是个多好的孩子啊,我本来都以为她不认得我了。”
厉逍没说话。
时郁唏嘘感叹,又问厉逍:“我之前这样对她,让她那么伤心,是不是很不负责任?”
厉逍看着他湿润的眼睛,还有满是愧疚的神情,握住他的手,说:“没有,你做得很好了,是个好父亲。”
时郁叹了口气,仍是无法忘怀,说:“还不够好,以后我会对她更好的。”
厉逍看着他,眼睛里深沉,他突然说:“可他们才是一家人。”
时郁被他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他说:“我知道,我只是……”
厉逍继续说:“如果你想要一个家,想要做一个孩子的爸爸,我可以给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所以,”厉逍看着他,说,“不要去爱别人,不要把你的爱分散给别人,只看着我,只爱着我,不可以吗?”
时郁触到厉逍的眼神,里面有些阴沉,又好像很偏执,时郁皮肤微微颤栗起来,他感觉到有某种无形的套索,套入他的脖子,企图慢慢将他收紧。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害怕,甚至觉得心软,他回握住厉逍,轻轻地捏了捏厉逍的手指,说:“那不一样。”
“我认她做女儿,但你不一样。”时郁轻轻地说,周围有人,他不好意思,凑近了一点,贴着厉逍的耳朵,说,“你是我的爱人。”
厉逍目光里微微一动,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地,静静地任时郁凑近自己,听他柔软的嘴唇,继续说出令人心动的深情话语:
“我永远最爱你,没有人能比得过你,你是比我自己都还要更重要的第一位。”
“我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
正好此时台上已经说到了誓词部分,司仪在上面问,你愿意吗?
时郁喉咙间发痒,还没等他从脑子里过一遍,话已经说了出来:“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厉逍的喉结上下滚动,琢磨这几个字的韵味。
时郁听懂了他的独占欲,知道了他表层的面皮下涌动着激烈而偏执的欲/望,却还主动将套索的另一头递出来,递到他手上,还问他愿不愿意。
台上已经进行到互换戒指的程序,但两人都没有去理,厉逍看着他,却问:“你有戒指吗?”
时郁被这么一问,突然卡了壳。
他这是临时起意,当然没有准备戒指。
结果厉逍就微微地笑起来,得逞似的,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来。
时郁霍然睁大眼睛。
“差点话就让你说完了,”厉逍说,又看了看周围,到处是祝贺别人的人,这让他有些不愉快地皱了皱眉,“本来想再多准备准备,然后在更郑重一点的场合和你说,但是再不说,好像就又要被你抢先了。”
“你喜欢我很久,追逐我很久,我总是让你等,总是让你主动,但还好,”厉逍说,“最后终于是我先求婚。”
时郁原本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因为厉逍说的求婚两个字,而立刻显出了动摇。
他瞪大眼睛,看着厉逍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两枚环形戒指,厉逍取出一枚,对时郁说:“我爱你,比世上任何人都要爱你,我不想再让你等,不想再让你因为爱我而伤心,我想往后余生里,永远地和你在一起。”
“那么,时先生——”
周围突然传来了欢呼声,这边两个人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一束捧花突然砸了下来,正好落进时郁的怀里。
众人齐齐看向这里,还有时郁面前,拿着戒指的厉逍。
厉逍神色毫无所动,他只看着时郁,说:“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时郁整个是被砸懵了的状态,他在众人的瞩目下,只觉得眼前光点灿烂,在一切看不清的光芒之下,他看不清这世界,听不见周围所有声音,唯有眼前举着戒指的这个人,进入他的眼球,黏在了他的视网膜上,说出了他曾经在梦里才敢梦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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